听到这话,陆顺才住手,不敢再动作了。只要夫人把这话给官家一说,又有这么多证人,他不死也会被送到矿里去等死了。没有哪个主家敢用不听话的奴才。
见那两人把陆顺捆得结结实实的之后,李荷花继续道:“陆顺,事情没有搞清楚,你就说我偏袒,合着你替我做主了啊?”然后一字一句说:“你算什么东西?还是觉得我一介妇人,好欺负?来人,拉下去先打十板子,再过来回话。”
陆顺大叫道:“奴才不敢!”
李荷花垂下眼睑,其他的人见状,立即如狼似虎的拖着他到旁边去打板子。
听着板子的声音,李荷花道:“继续吧,我耐心有限的。”
见李荷花三言两语就将在男仆中威信比较高的陆顺打了板子,立即噤如寒蝉。
还是陆福先开口道:“夫人,奴才有一事禀告。”
“说。”
“是,夫人,巡夜的陆力、挨板子的陆顺以及刚刚开口的丫头及嬷嬷们,包括陆安,都有一个共同的联系。”感受到一股刺眼的眼光,陆福深吸一口气,道:“这些都是和秋风关系很好,还请夫人明鉴。”
话音刚落,秋风就大叫道:“陆福,就因为我没有答应你的求亲,你就如此陷害于我吗?不错,我的确和陆力、王嬷嬷等人关系很好,那是因为过去两年,我们都一同在京城守护陆家,就连你,我们关系在求亲以前也是不错的。”
方才看口的几人都跪下,附和道:“是啊,陆福,你不能因为秋风不答应嫁给你,你就诬陷她啊。再说秋风可是过世老夫人的贴身丫头。”
陆福冷笑道:“贴身丫头也是奴婢,而且秋风,你不用这么愤恨,我以前的确有过打算向你求亲,可是自从知道你的远大志向之后,我就再也没有开过口了。你此时拿出来说,才是想抵赖吧。” 陆福这个爆料,让众人都呆住了。一个被主家捏住死契的奴婢的远大志向,那还能是什么?当时是翻身做半个主子了。
只是陆家主母和别人可是不同的,他们进陆家第一天就被范叔警告了,不可挑衅大爷和夫人。在陆家这么多年,他们耳闻目见,大爷对夫人那叫一个言听计从,大爷连上司同僚要送美人为妾都不要,更加不要说一个样貌只算尚可的丫头了。
这秋风是多大的心啊!
秋风想要挠他,但是听到板子的声音,立即打消了念头,陆顺皮糙肉厚都被打得之苦,她肯定是受不住,而且也很不好看。
她咬着嘴唇,哭泣道:“陆福,只要你不诬陷我,我嫁给你还不成吗?我不想死,我想活着。”
陆福道:“别惺惺作态了,秋风,你想嫁我也不会娶了。当我是什么?我是奴才,就该对主家忠心耿耿。呸,就是因为有像你这样当面一套、背面一套,糊弄主子的奴婢,我们这些人才会被夫人怀疑的。你连累了我们也就算了,反正我们奴才的命也是主子的,可是你听听,你说的什么话?因为我说了你的远大志向,你就说你要死?夫人还没有开口呢,你这是想陷夫人于不义吗?借用夫人一句话,你是什么东西?”
即便他都不知道能不能见到明天的太阳,他也要帮夫人把有二心的人揪出来,这才是忠仆所为。也是为了弥补他以前的错误。在大爷和夫人去了莘县之后,陆家就是他和秋风的资历最深。一来二去,他就有了想头。谁知道秋风想作死呢。
当时他就想写信给大爷和夫人,谁知秋风痛哭流涕,表示自己会改,他一时心软,就想给她一次机会。
哪知就因为他的错误,差点害了姑娘。陆力等人陆续站出来,他心里就有猜测了,再待到陆顺出头,他就确定了。秋风以为自己藏得很好,可是她和陆顺、陆力等人的□□,哪就是□□无缝。用自己的身子做筹码,还想欺骗大爷,成为大爷的妾侍,天下有这么好的事情吗?且大爷又不是糊涂,反而是杀伐果断的国之栋梁。他一旦生气,他们这些人的下场可想而知?
秋风只怕是自己活够了,野心又无望,就想拖着他们一起了。无耻!
秋风想杀他的心都有了,哽咽哭泣道:“夫人,奴婢真的没有。奴婢也不敢,当初老夫人曾经说要奴婢伺候大爷,奴婢都不敢应,现在更是不敢,夫人明鉴。”
李荷花听到这话,笑了,也不回应她的话,反而恶意满满道:“秋风,你觉得你身上有哪点值得大爷看重?你二十五岁的年纪?你满是皱纹的脸?还是你臃肿的身子?嗯?癞□□想吃天鹅肉?一个老妈子想嫁给给风华正茂的主子?”然后面无表情道:“不要狡辩了,你真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就要办你们?”
作者有话要说: 对不起,美人们,太晚了,昨天太累了,写着写着就睡着了,求轻拍~
第89章 贪心不足
秋风被先前的话气得已经顾不得主仆之别, 抬起头怒视李荷花,她虽然年纪大一点, 可她很是用心的保养了, 昨日照铜镜, 她的脸嫩滑得和十六岁的小丫头差不多了,皱纹也被遮掩住了,夫人是不可能看得到的。还有她身子玲珑有致, 定是夫人嫉妒她才故意把她说得如此不堪。那么这说明夫人把她当成了对手, 再想想也许,大概, 大爷对她是不一样的?
想到这里, 她心里一阵狂喜, 只要大爷喜欢她, 她还怕什么。
于是光明正大的抬起头,自信满满的道:“夫人,奴婢没有做过的, 自然不怕。只是奴婢毕竟是奴, 主家要是成心栽赃,奴婢哪里能招架的住?夫人,为了公平起见,还请大爷回来, 奴婢相信大爷能给奴婢一个清白。”
听到这话,众人都惊呆了。刚刚还害怕的人到底想到了什么,竟然如此理直气壮的叫大爷回来?他们都不由得想起刚刚夫人说的话:你算个什么东西?
李荷花也被气乐了, 也不知道这位姑娘脑补了什么,竟然以为陆隽宇会站在她那边。
她道:“既然你们都是不见兔子不撒鹰,我也懒得和你们废话了,本来还想着到底主仆一场,只要说出实情,我就只找当事的人,除了陆福,其余的人就交给京兆府处置。我宁愿多花时间去找奴仆,也不愿意出现家贼,甚至私自做主子的主的人!”
话音一落,一片哀号中,很快有人开始揭发,什么陆力经常给秋风带东西啊,什么谁谁和谁谁私底下说李荷花的闲话,杂七杂八的出现之后,终于出现了有用的线索,一个住在秋风隔壁的丫头说丑时到寅时之间发现秋风起夜好久没有回去;一个男仆说自己和陆力巡逻,当时有段时间他肚子疼就离开了两刻钟左右。
有了这两人打头,其他的人,包括先前揭发陆安的人也都松口,有的说是自己并没有看到陆安的人,都是听秋风说的。另一人说自己见到陆安去往池塘,但手里并无东西,也没有见到麻绳。接着有人反驳说陆安很听秋风的话,谁知道有什么□□?
听了半个时辰之后,李荷花重重的放下杯子,手指敲了敲石桌,道:“行了,我已经知晓事情的经过了。来人,去秋风等人房里都搜搜。”
很快从秋风的房里搜出一些废掉的麻绳,还有被池塘荷枝划破的衣服,对比她身上的伤痕,还有什么好说的?证据确凿。
看到证据和证词,陆顺、陆力等人也支撑不住了,跟着认罪,只求主家能留住他们的性命。
她握紧的手,此时她已经明白了秋风的心思。她年纪大了,又不甘心一辈子成为低等奴仆,就想最后搏一把。要是害死了囡囡,她和陆隽宇之间绝对会爆发大矛盾。她也许能乘虚而入,即便不能,她能让她这个阻挡她青云之路的人痛苦,她也觉得高兴,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越想越气,她道:“把秋风、陆力、陆顺等这些人都关进柴房。宋风,将笔录誊抄一份送京兆府,申请刑责。”
大齐律例,签了契约的奴仆属主人私产,但也不可无缘无故的私自打杀,规定主人不经官府而擅杀奴婢要杖一百,杀无罪的奴婢要徒一年;如奴婢有罪,主人请于官而后杀之者,才是无罪的。
所以该有的程序她是要走的。
话说当初听陆隽宇讲述大齐律例的时候,她还真是很惊奇啊,这落后古代,虽然不像现代法律人人平等,奴仆乃是贱人,律比畜产,可由主人随便买卖,合由主处分。但是官府也会对此进行监管,对主家进行约束。虽然这些约束对奴仆来说是杯水车薪,但也比随意打杀奴婢要人性。 宋风是范松亲自tiao教的另外一批人,发生陆明事件之后,再新进的男仆就不再以陆为姓,或者用本名,或者自己找个姓。宋风的情况是前者。
她听了这么多人的闲话,只有宋风没有什么黑历史。如今这种状况下,她自然愿意用他了。
宋风也很惊喜,忙拱手道:“是,奴才定会好好办事。”
笔录是一名叫陆显的做的,没有办法,所有的奴仆之中就他认识的字最多,写的也还不错。
听到她果真只是问罪了秋风等人,剩下的奴仆哪里还有不多加表现的?很快就将秋风等人捆得结结实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