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身未着寸缕,裸着一双修长如玉杵般的腿,膝盖处伤却痕累累,好像刚刚受过一场非人凌虐,双眼通红,嘴唇干裂,身子似被拆了骨头,如同一抔混着梅花灰烬的水烟,轻飘飘地扑在马头前。
马没有受惊,反而低下头去,喷着滚烫的鼻息,轻轻蹭了蹭她的脸。
“救我……”
声音可真是催情发欲啊。
“公子,救救我……”
驾车人扯动朱丝缰绳,拽回马头。马猛地一扬前蹄,踢起地面上粉雪,直扑入她的口鼻,她原本就已喘得心肺具裂,此时更是呛得将整个身子都蜷缩起来,腰塌肩耸,背后的蝴蝶骨透过禅衣(2),其态风流又寒冷,媚得浑然天成。
“公子,求求你……救我……”
驾车人愣了愣神,忙将自己的视线从她的体态上收了回来,朝其身后看去。
道旁的房舍逐渐被火光烘亮,鱼鳞编甲颠于马背上的声音逐渐逼近。车前的马不安起来,驾车人抬臂勒紧缰绳稳住马蹄,低头喝道:“何人追你!”
“我……我不知道……”
她说着,向前匍匐了几步,伸手抓住马腿,抬起头哀凄地望向架车的人:“他们抓住我我就活不成了,求你救救我……我我……我以后好好报答您,伺候您……”
马蹄又向后退了一步,牵引着她的身子往前一扑,肩膀一下子松塌下来,她不自觉地顶起了臀,素白的禅衣顺着背脊滑至腰上……
冷飕飕的风混着晶莹的渣滓,光顾女人紧致光滑的风月宝地,她猛然红了眼睛,声中带出了颤抖的哭腔。 “救我……啊……”
“带她上来。”
车中人的声音仍然听不出情绪。
驾车人一窒,不由得勒紧了手中的缰绳,回头道:
“可是您今日……”
“住口。”
陡然凌厉的两个字,寒气逼人。
驾车人不敢再言语,将剑摁回剑鞘,翻身下来,只单手就将女人从地上捞了起来。
车内很暗,除了一个男人的轮廓之外什么都看不见,但却能嗅到一股浓厚的血腥气,钻鼻即入喉窜胃,冲得她差点吐出来。
“想活命?”
声音来自混沌的黑暗。
“是……”
“那就不要出声。”
话音未落,一只手已经捏住了她的腰,就着她腰上那一点可怜的皮肉,毫无怜惜地一提,把她整个人摁到了腿上。女人的身子烫了起来,口中失桎,喉咙里惊呼孱如伤兽。
“我将才说什么。”
声音似从刀刃的锋口上掠过,骇得她浑身一颤。
“我……”
“想被丢出去?”
“我不敢我不敢,我不出声了,不出声,不要丢我……”
当真生怕被丢出去,她一面说一面下意识地抓住了那人的手腕,却被那血肉外翻的粘腻触感给吓住了。那人手臂猛地一抽,顺势将一张绢帕摔在她脸上。
“堵嘴。”
那帕子上也沾染着血腥气,入口就往她胃里钻。
她却不敢不听话,忍着五脏之中的翻江倒海,一点一点全部塞入了口中。
外面火光渐近,驾车人的声音传进来:“郎主,追她是中领军内军。”
“谁为首。”
车外沉默,似在辩人,须臾应回两字:“不识。”
话音刚落,车马即被团围。
火光照亮车内一隅。她这才识出那些血腥之气的来源。
初春雪地,寒气渗骨,面前的男人却只穿着一件禅衣,其上大片大片的血迹尚未干,被她抓过的那只手腕正垂在她眼前,腕上见一道鞭伤,触目惊心。
她心里大骇,正要抬头去看其人的面目。却听头顶传来那人的低喝: “不要抬头,把眼睛闭上。”
接着车外传来令她颤栗的声音。
“我等奉命追拿妄图弑君的罪人,车内是何人,速出受查!”
驾车人道:“车内乃是中书监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