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你把我送去宫正司吧,只不过!”
她急添道:“别打我……宫正司的鞭子,真的太疼了。”
张铎看着她模样,不知道是该笑,还是应该恼。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是为谁。”
“我……”
“你不是根本不想留在我身边吗?”
“我……”
“起来。”
“啊?”
“朕让你起来。”
席银也不敢再说,拢着袍衫手忙脚乱地站起身,无措地看着张铎。 “身上烤干了,就去榻上捂着。”
“榻……”
那可是在琨华殿的内室啊,除了张铎的坐处和就寝之处,连宋怀玉都只有一块立锥之地,可供侍立。张铎说“榻上捂着。”那就是要席银去张铎自己的床榻啊。
席银呆立着没动。夏天
第65章 夏树(六)
席银呆立着没有动。
张铎径直走到榻边, 掀开被褥沿边坐下。
“过来。”
席银梗着脖子。熏炉燎起的热风钻入她的脖子,一路抚至后腰。
春夜,浓郁的沉香气, 观音像,古雅的天家宫室, 刹寂的陈设, 压抑之下,喧浪涌动。
席银忍不住去看他那身禅衣下的胫肉和骨骼。
岑照有风流之姿,身段纤瘦欣长。
张铎却有着一身征人久经杀戮后,修炼出的胫骨, 刚硬无情, 可残损之处, 却暗渗着他毫不自知的人欲。不光是在于“情爱”,也在于世人征战的血性,以及对权势的执着。
望着这一副包裹在白绸之下的身子,席银脸色渐渐地烫起来。
在女人用身子交换安定的乱世里, 最好的归宿,是把自己交给一个不会凌(和谐)虐自己的人,被这个人占有, 同时也被这个人坚定地护在身后。
“啪”的一声,打断了席银的思路。
她抬起头, 却见张铎的手在榻面上用力地拍了一下。
若是换做乐律里的寻欢之人,这个动作无异于猥琐而无趣的撩拨。
而张铎此人过于刚直,且力道之大, 几乎拍皱了褥面儿,就令这一番动作莫名地正经起来。
“过来。”
席银闻言,忙把头垂下来,挪到他身旁坐下。
心里的那些荒唐念头起来以后,她是一点都不敢抬头去看张铎了,也不敢有丝毫的肢体接触,规规矩矩地把手握在一起,放在膝盖上。
好在,他没说什么,也没做什么,独自朝里躺了下来。
席银悄悄地背过身去看张铎。
“躺下。”
他不轻不重地说了两个字,全无情/欲沾带。
席银犹豫了须臾,终于起身脱掉了身上的袍衫,缩进了他的被褥中。
与其周身的寒朔不同,张铎的身子十分温暖。
席银悄悄蜷缩起双腿,原本冰冷的脚趾,不经意间触碰到了张铎的膝弯。
席银浑身一颤,脚趾瞬间如沾火炭,身如升在冰火两重天上。而身旁的人却一动也没动。 “以后,这个地方你可以坐,偶尔朕也准你躺躺。”
席银把头埋进被褥,弯腰紧紧地抱着膝盖。
此时此刻,她应该对张铎说些什么呢,躺在他的床榻上,那是不是也意味着,张铎要要她的身子了。
她怕得很,尽力想着在他与自己的身子之间留出间隙。
然而张铎竟然翻身过来,直面向她。
鼻息扑面,她面红耳赤,身子僵得像一块丢在火堆里烤的石头。
“我……我不侍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