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从之沉默了。
“你在逃避,这一点我能想到,温故那么了解你,自然也清楚。之前我把你和他的事想得太简单,但仔细思量后,就是这般结果,和你的名字差不了多少。”
“嗯?”
祁昭面无表情:“溯洄从之,道阻且长。”
顾从之:“……”
我现在改名字还来的及么?
祁昭说完这些后就没再继续说话,半晌,到底还是顾从之重新开了口,声音艰涩:“你觉得,我现在应该怎么做?”
祁昭觉得这道题超纲了,毕竟他是第一次谈恋爱,也没经历过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想了想,祁昭认认真真的说:“我也说不准,但是,如果是我是温故的话,应该是希望你主动去寻他把话说清楚,而后无论他态度如何,死缠烂打,闲着没事再用猫的模样卖卖萌,总能磨得他心软。”
顾从之无声片刻:“听起来你很有经验。”
祁昭叹了口气。 能没经验么,他当初就是这么被谢慎骗到手的。
不过顾从之明显没有谢慎的心机和胆量,闻言再次沉默了下去,湛蓝眼瞳都按黯淡了下去。
祁昭清楚这种事还是要他自己想明白,便说:“温故那边,我会想办法探探他现在的想法,但你要知道,事情因你而起,不是靠我一个外人就能彻底彻底解决的。”
顾从之低低嗯了一声。
祁昭就不再说这些,又往前走了一段路后,徐宅到了,府里的老管家还记得他,慈祥笑着:“祁小先生是来寻我家邵和和孟、魏两位公子么?请随我来吧。”
祁昭躬身还礼,随着福伯进去,很快在假山外的一间竹楼外停了下来。
福伯笑着:“就在上面了,祁小先生上去就是。”
祁昭同老人道谢,抱着猫大爷走上去,刚掀开帘帐,就看见孟然和徐岩颓靡趴在桌上,左右两边各一个,看起来生无可恋。
祁昭一惊:“这是怎么了?”
徐岩目光幽怨:“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孟然同样幽怨:“一个好大厨都没有。”
祁昭:“……”
祁昭同情的看了一眼站在边上的魏怀,辛苦了。
魏怀无奈笑了笑,此时孟然看到了祁昭怀里的猫大爷,眼睛微亮,起身走过来:“这是谁的猫?很好看呀,我能摸一下吗?”
猫大爷尽忠职守扮演一只真猫。
孟然笑弯了眼睛,在它毛茸茸的耳朵上揉了一把,惊喜道:“好软,我也要养一只。”
魏怀面无表情将他的手握了过去:“不行。”
孟然失望:“为什么?”
“仙人球都能养死,就别祸害猫猫狗狗了。”
“……”孟然沉默三秒,咬牙切齿,“我要和你一刀两断,道侣什么的下辈子把。”
魏怀充耳不闻,强势武力镇压,徐岩在边上看的目瞪口呆,走上前来悄悄对祁昭说:“这哥们儿厉害,连饕餮花血脉都敢这样,不愧是青梅竹马出来的。”
祁昭点了点头。
魏怀看着虽然暴力,但眼里的纵容和柔和从始至终都未散去过,他足够了解孟然,知道什么时候该用什么样的法子。
猫大爷将他们的互动看在眼里,垂下了眼睛。他和温故也是青梅竹马,也有过特别好的时候,只是……被他的懦弱给耽误了。
还好,依旧有机会。
将它的模样看在眼里,祁昭知道顾从之是把他之前的话听进去了,无声笑了笑。
在竹楼里待了约莫半个时辰,四人一起下了楼。
徐岩无聊了这么久,看见祁昭很是兴奋,不停怂恿他找个地方比试比试,被在花园浇花的徐老爷子听见,立即将手里的花洒丢了过来。
徐岩早就习惯了,反手把花洒接住,笑眯眯给徐老爷子还了过去:“爷爷,下次里面水多的时候别扔,万一准头不好砸到你那些花花草草,你又要生气了。”
徐章抖了抖胡子:“不肖子孙!” “是是是。”徐岩从善如流,“不肖子孙现在要出门了,回来的时候给您带酒,要不醉酒坊的还是如归酒坊的?”
“你就不能两个都买么!”
“好好好,您说什么就是什么……爷爷,那我们就先走了,等我回来带酒孝敬您呐。”
徐岩朝徐老爷子摆摆手,在徐章开口前拉住祁昭的胳膊,迅速出了府门。
白马街很静,江堤边碧柳成荫。
徐岩叹气:“所以你们也看到了,我每天过的这是什么日子。”
祁昭不知道究竟该心疼他还是心疼徐老爷子,没吭声,徐岩也不在意,回头兴致勃勃看着他:“我们现在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