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膳后,祁昭懒得洗碗,谢城主便手忙角乱收拾了碗筷去洗了, 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做这些事, 笨拙的很, 祁昭一边教一边笑, 谢慎也不恼, 只是在洗完后擦干净手,惩罚似的狠狠亲了祁昭许久。
更晚一些的时候, 祁昭沐了身躺在榻上,那边谢慎还在洗,不断有水声从屏风后传了过来, 祁昭盯着看了一会儿,不由自主想起了傍晚时元崎给他说的话,老脸一红。
试,还是不试——这是一个关乎于他明早能不能起来的问题。
犹豫一会儿后,祁昭抿了抿唇,从枕头下将在元崎那里做的东西拿了出来,在身上比了比后脸又是一红,握着它塞到了被子里。
背后水声渐渐小了,衣物摩挲声过后,脚步声响起。
祁昭在谢慎过来的瞬间将边上的灯火熄了,四周顿时暗了下去,只留下窗外淡淡的月光。
谢慎缓步走过来,发尾还滴着水:“怎么了?”
祁昭紧张的咽了咽口水:“可能是刚才不小心给熄了,总之也要睡了,没必要重新点上……你过来点,我给先给你擦头发。”
谢慎在床下的时候从来不会拒绝祁昭,闻言点了点头,在床榻边上坐下。祁昭一边给他擦头发,一边琢磨着之后要做的事,耳根滚烫。
不久,手下的湿润感渐渐消失,待到八分干时,谢慎握住祁昭手腕:“好了。”
他将祁昭手里的布巾取过来放到边上,上了榻,祁昭之前还在想那些心猿意马的事,没防备,反应过来的时候整个人已经被压在了榻上。 谢慎俯身在他上方,眼睛微微眯着:“在想什么,同我一起的时候还走神么,嗯?”
他的头发拂在祁昭的面颊和颈间,略微发痒,祁昭无意识一动,顿时忍不住笑了起来:“你,你的头发,哈,快拨开,太痒了。”
好不容易有的暧昧气氛便再次烟消云散,谢慎眼里淡淡无奈,但也已经习惯了祁昭的煞风景,手指将头发挑开,亲了亲祁昭的唇:“总是闹。”
“没闹。”祁昭笑眯眯抱住他,“猜猜我刚才在想什么?”
谢慎目光纵容,顺着他的话往下说:“是什么?”
祁昭干咳一声,从被子里把一个毛茸茸的东西摸了出来,在谢慎手臂上戳了戳,而后脸红。
谢慎一愣,将那团毛茸茸的物件那了出来,就着月光看过去,那是一个猫耳环,藤木编织而成,外面绑了绒布,摸上去触感极佳。
谢慎很快想清楚了祁昭的想法,呼吸急促起来。
可能是因为周围太暗,能给人勇气,也能把羞耻感暂时掩藏下去。祁昭就着谢慎的手握住那个猫耳环:“其实原本还应该有尾巴的,但时间太赶了,没来得及做,就……先将就将就吧。”
说着,他别开头,把谢慎手里的猫耳环抽出来戴在了头上,红着耳朵闭上眼睛:“喵~”
谢慎的眼睛骤然烫起来,暗到发沉,低头看向祁昭,小傻子僵直着身子躺在那里,睫毛因为紧张不停颤着。
谢慎炙热的眼里便忍不住多了几分柔软,他伸手缓慢细致的抚过祁昭头上的猫耳,半晌,无声一笑,俯身贴了下去。
……
没羞没躁的日子过了几日。
正月二十一,喜宴。
城主府许久没这么热闹过,四处添染红色,窗纸红灯,就连暖阁草木和小黄鸡身上都被绑了一缕红绸。
清晨,祁昭早早便被唤了起来,其实不唤也一样,毕竟一宿都没睡着。
因着道侣大典有规矩,昨晚他与谢慎没有同寝,独自在竹楼二楼,谢慎就在下面。他在铜镜前坐下,孟然和渡闻几人都在,里面陆作冰是个细心的,站在祁昭身后细致给他打理。
祁昭不是姑娘家,用不着胭脂水粉,简单把眼下的青紫遮了遮。他站起来穿上外袍,大红为底,金丝作边,发带也是金红二色编织而成,从黑色的发间露出来,祁昭看了眼铜镜,只能说人靠衣装这话不假,他身上居然也隐约见了几分高贵之气。
祁昭笑着给孟然他们说了,渡闻上下打量他半晌,点头:“确实好看。”
就连一向挑剔的女装大佬陆作冰都是满意的模样。
此时离喜宴开始还早,祁昭坐立不安等着,紧张起来话也多了不少,孟然和渡闻清楚他的不安,在边上和他说着话,帮着缓和他的心情。
一个时辰后,外面锣鼓声响了起来。
祁昭惊的瞬间站起,反应过来后耳尖一红,孟然几人看着却比他还紧张,上前把他乱了的衣服和头发又理了理,确定无事后在门边站定,朝着他微微一笑:“祁昭,来吧。”
祁昭走了过去,手指轻轻搭在门把上,知道谢慎就在楼下,顿时更紧张了,半晌后深吸一口气,慢慢拉开了门。
“吱呀——”
门缓缓被打开,祁昭走出去,低头。
谢慎就站在楼下最底的木阶上,角落香炉里绕着袅袅的烟,他的面容一半隐在暗色里看不清楚,一半被烟雾笼着,温柔而平和。
听到脚步声,谢慎抬头,隔着楼层遥遥与祁昭相望,眸间倒映人影,惊鸿一瞥的高贵。
祁昭记得最初他见谢慎的时候,经常因为后者的容貌而晃神,后来可能是见惯了,虽然还是觉着好看,但那抹惊艳的感觉却少了。 可现在,祁昭觉着自己仿佛又回到了自己第一次见谢慎的时候,他紧张不安的推门进去,一人坐在山水画下淡淡抬眼,眼瞳湖光水色一般,只一眼,便再出不来了。
他怔在那里,直到谢慎温柔笑着对他张开手,说:“昭昭,过来吧。”
祁昭一步步下了楼梯,到最后一阶时,整个人便骤然被眼前的人抱住了,谢慎低头与祁昭额头相贴,不说话,只轻声见着。
这样显而易见的欢喜无疑最能感染人,祁昭心里的紧张尽数被柔软取代,也随之笑起来。
他们这一抱似乎就没有放开的打算,末了,还是陆作冰在边上开了口:“衣服要乱了。”
祁昭是想用最好的姿态和谢慎成亲了,衣服绝对不能乱,闻言立即推开了谢慎,紧张兮兮看向陆作冰:“乱了么,不行,再帮我理理。”
谢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