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赠过信物之后,两人又一起去了富阳城的长陌街,也就是裴疏以前摆摊看诊的地方。
卖烧饼的何老伯依旧在那卖烧饼。
何老伯见到他们俩,还有些稀奇。
何老伯眨了眨眼睛,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眼前的那位白衣大夫身上,这么几个月过去了,对方是真的一点变化都没有,当然,最大的变化,恐怕是眼前这两人牵着的那一双手。
之前这个小双儿还曾经向他打听过裴大夫,却没有想到,这才几个月过去——
“你们?”
薛清灵握紧了旁边人的手,在何老伯面前摇了摇,开心道:“我们已经成亲了。”
何老伯惊讶道:“是么?恭喜恭喜……”
何老伯得知他们两人成亲了之后,深深的感叹世上的缘分奇妙,还主动想送十个烧饼给他们俩,当然,裴疏和薛清灵没有要,他们只是一人分别买了一个烧饼,从何老伯的烧饼摊前离开了。
这时已经夕阳西下了,他们俩一起牵着手,漫步在洒满金辉的街道上,风吹起他们的墨色长发紧紧纠缠在一起,空气里隐隐约约传来一阵木樨香。
薛清灵松开手,撕碎了手上的大烧饼来喂旁边的人。 他看着比他脸还大的一个烧饼,实在是震惊无比,如果是他自己吃,他估计能吃一天。
薛清灵:“……”
薛清灵神情木木的撕下了一块烧饼,主动喂到旁边人的嘴边,“你吃吧,多吃点,不够还有……”
裴疏眉头一皱:“你能不能别跟喂小苍似的喂我。”
“啊?好吧。”薛清灵放慢了速度,重新撕了一块喂到对方的嘴边。
薛清灵在这喂食的过程中,发现了不少的乐趣,这时候,他突然有些后悔没有从何老伯那买十个大烧饼来喂小裴大夫。
裴疏一口咬进去,嚼了嚼,“能不能别喂了,我要被你给噎死了。”
薛清灵笑了几声,安抚道:“小裴大夫,你之前不是能一口气吃十个烧饼吗?现在才两个,安啦安啦,肯定噎不到你的……”
裴疏假装咳嗽了几声,而后把头一歪,倒在薛清灵的肩膀上,闭上眼睛,假装自己已经被噎死了。
薛清灵感受到了肩膀上的重量,脸上两个小梨涡不由自主的冒了出来,他放下手中的烧饼,托起旁边人的手腕,把手搭在对方的脉搏上,一脸认真的感受对方的脉象。
薛大夫开始诊脉了……
小薛大夫叹了一口气,“这脉象时而又急又促如惊雷,时而细雨绵绵似春雨……实在是有些难办啊……”
薛大夫又接连叹了几口气,“不过没关系,只需要十斤黄连熬成汤给你灌下去,就能立马醒过来——”
裴疏:“……”
他睁开眼睛从薛清灵的肩膀上弹了起来,一个字一个字的指责道:“庸医害人。”
薛庸医轻轻的哼了一声,无比自傲道:“这可是我跟我师父学的,有本事你找他说理去。”
裴疏抬手在对方额头上敲了一下,纠正道:“你哪里有师父,你只有一个夫君。”
薛清灵嘿嘿笑了两声,凑过去抱住裴疏的手臂,十分贴心的安抚道:“来,夫君,咱们继续吃烧饼!”
裴疏叹了一口气,闭着眼睛无奈道:“我这成亲了之后待遇直线下降,以前有富阳城最美的桃花雪喝,还有那望远楼的八宝船鸭、荷香豆腐、樱香鸡块、竹笋鱼羹、芙蓉鸡丝……现在我剩下了什么?我只有烧饼吃……”
“乖啦,吃完了烧饼之后,带你去吃八宝船鸭、荷香豆腐、芙蓉鸡块……”
吃完了两个烧饼之后,小裴夫人果然实现了自己的诺言,带着他家夫君又去望远楼大吃了一顿,不过这一顿,可就不再是曾经的赔罪宴了。
夜里两人住在薛家别院,又是度过了一个如胶似漆的夜晚。
到达富阳城的第二天,薛家小公子凭着一股强烈的毅力早早的醒了过来,准备好东西,兴致勃勃的怂恿着裴疏一起出门。
他们今天早上要去长遥村和癞子庄。
坐在马车上的裴疏觑了觑那只一脸兴奋的小胖鼠,把对方的小心思尽收眼底。
上次长遥村的人把他们俩误会成一对夫夫,这一次……可就不是误会了。
他们先到了癞子庄。
如今的癞子庄又是大变了模样,里面还依旧住着不少曾经得过疠风病而无家可归的人,他们的身体或还留有残疾,却已经能够生活自理,把整个癞子庄打理的井井有条,庄子的菜地里,已经种满了蔬菜,旁边还搭个架子,在这样的八月时分,挂满了果实,屋旁的一棵桂花树,已经长出来了几点米黄色的碎花。
三娃儿正在癞子庄里玩闹,以前他还哭着闹着要从癞子庄跑回家,现在病好了后,却会时不时的回癞子庄里玩闹一番,什么爬树掏鸟窝的事情他都干,在看见裴疏他们俩的时候,三娃惊喜的叫了好几声。
庄子里的人都出来迎接他们,裴疏帮他们诊过脉后,又根据各自的情况让他们好好养护身体,薛清灵则开开心心的给他们发喜糖。 没错,这一次出行,薛家小公子带了不少喜糖出来。
薛清灵给三娃塞了一大把喜糖。
说起来,三娃也算是他们的大媒人。
三娃眼睛亮晶晶的,“……这么多糖??”
“嗯,这是我和裴大夫的喜糖,来,尝一个吧。”薛清灵笑得牙不见眼的。
“好甜啊!”
裴疏见状叮嘱道:“小孩子别一口气吃太多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