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眼看着钟成凤,薄唇轻启:钟成凤,你醒醒吧。
我醒什么!?这些都是我的事情,你们管不着!我爱他,我爱哥哥,我爱江宵她癫狂地叫喊了起来,为了他我什么都愿意!!
是吗?卜星眸子一眯。
他不知从哪摸出来一条毛发衰败的狐狸尾巴,向前一丢,血淋淋的横在他们面前:即便知道江宵从头至尾都在利用你?你知道他是什么吗?
梅梵瑙也愣了一下:原来江宵才是
疯狂到失去人性的钟成凤,真的只是一个被附身的傀儡。
那尾巴已经有一部分腐烂了,好像从死了很久的狐狸身上切下来的。
钟成凤心痛到眼前发昏:不
看来你不单单是□□控,你是在心甘情愿的配合啊。梅梵瑙忽地醒悟,只觉得这个姑娘疯得彻底,他究竟好在哪里?他一个死了不知道多少年,还出来作乱的邪祟,让你为了他做到这种程度?你造下孽果,下辈子可是要当牛做马入畜生道的!
卜星也嫌恶地道:他糟蹋你的身子,去迎合无数个人,让你生病痛苦,让你丧失尊严
让你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怪物,借用你的身体去吸阳气,勉强苟活,你竟然心甘情愿?
闭嘴!!
钟成凤嘶哑大喊了一声,紧紧抱着已经无法维持正常体力的江宵,哭腔大骂道:你们不懂你们从来都不懂
我我是小三生出来的孩子,哈哈,我爸是个家暴狂,我妈是个风月场下来的陪酒小.姐,他们生出了我,让我从小受到街坊邻居、老师同学的冷眼,他们说,婊.子生出来的,一定是个小.婊.子,哈哈哈
她又哭又笑,涕泗齐下。
我不怕别人怎么说我,我只想要爸爸妈妈爱我可是没有。钟成凤似乎也觉得自己活得可悲,惨笑了一声,没有!他们把我当成累赘,殴打我,辱骂我他们不想承认我是他们的孩子他们不爱我。
梅梵瑙愣住了。
卜星皱起了眉,竟有一丝理解她为何扭曲成这副样子。
我好不容易遇到江宵,他在我最无助最孤单的时候,让我不要再酗酒了,他给我热了一杯牛奶。钟成凤怀抱着气若游丝的江宵,万般依恋地吻了吻他的额头。
卜星的感情细胞有些迟钝,他不理解,就因为一杯热牛奶?
钟成凤笑了起来,很满足:对,就因为一杯热牛奶而已。我爱他。
在这一片惊人的惨状里,白清双目圆睁,愣愣地望着她永远也得不到的爱,满心勇气的闯进这鬼宅,谁知她并不是英雄。
瞥了一眼气若游丝的江宵,见惯了邪祟的梅梵瑙已经不屑一顾。 他说:所以,你知道江宵是个早已丧命的邪物,却甘愿为他做尽疯狂的事。
是。
她笑了,满脸泪痕地笑了:我不怕这些,只要我付出,他就有衣服穿,有饭吃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卜星看着钟成凤有恃无恐的样子,微微有些疑惑,正要抬手挥鞭,便被梅梵瑙握住了手腕。
梅梵瑙对他摇头,说:没用的,就算你打散了江宵的肉.体,他还是可以再寻找傀儡。
卜星一时迷茫。
我有个惊人发现,我闻到了香灰了。
便见梅梵瑙拍了拍手,又吹了声口哨:冤死的大哥大姐们,罪魁祸首就在地上躺着呢,动手吧?
那些歪七扭八的尸体忽然集体动了起来。
江宵吓得惨叫。
钟成凤意识到要发生什么,急忙扑上前去:不要!!!
但是晚了,暴走的尸体已经将床板掀了起来,下面,竟然是一个小小的土塑狐仙像,面前摆着大大小小的贡果和一个插着三根香的香炉。
钟成凤为了让江宵活着,居然还给他立了像,每日供奉香火
好像将那邪物当成了她的信仰。
连淡定的卜星也禁不住摇头叹息:疯得彻底。
在钟成凤狂乱的尖叫声里,尸体们将土塑像砸得粉碎,香火瞬间就断了。
江宵断了气,人形眨眼不见,成了一具瘦小腐烂的狐狸尸体,它已经死去很久了。
因自己的执念破土,又因钟成凤的执念而活。
天道轮回,如今终于彻底魂飞魄散了。
不!!!
钟成凤抱着狐狸尸体,哭声撕心裂肺。
她几乎哭得断气,不断重复:江宵,我爱你,我是真的爱你我求求你!你别离开我,江宵!!我为了你,什么都情愿,我爱你啊我只想得到爱而已啊
不知为何,面对已经疯魔的钟成凤,梅梵瑙深深叹息了一声。
执念太深,伤人伤己。他轻轻道。
世界恢复如常了。
卜星的恋爱脑也彻底清醒过来,接下来的事情,有警方和专门的玄学组织来处理。
梅梵瑙看着reedom有序疏散的人群,松了口气,又回头看了眼卜星,竟有些遗憾,笑问:醒了?
他点头。
醒了好,那我先走了。梅梵瑙觉着浑身疲惫,钟成凤对爱的痴狂实在是疯魔到他也觉得疲惫。
就在转身的一瞬间,卜星攥住了他的手腕:别走,我有话想说。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副本结束啦!
不知怎么,写完了终成疯的钟成凤,回想一下自己和身边的人,感觉很多女孩子对爱情都特别执着特别认真,付出、牺牲、改变
做出的努力简直数不过来,但最后却无法得到等价的爱意,身陷囫囵,越是如此,越是渴求爱。
爱别人,随时都有可能患得患失、身心俱疲,可是爱自己不会。
希望姐妹们可以永远坚定的爱自己,而不是被爱意蒙蔽双眼。
啊,写完这章感觉有点淡淡的忧伤(烟)
为了改变悲伤的气氛,我决定循环一晚上的土味歌:姐就是女王,自信放光芒!
(狗头保命)
第22章
手腕让人一握, 身子有些虚弱的梅梵瑙不由自主向后踉跄了一下,差点又撞进卜星怀里。
他眼睫微微一颤,随后看向了对方, 略微拉开了距离, 说:什么事?
卜星如今连眼神都是清清白白的,好像从未有过昨夜热烈的爱意。
清高冷峻得宛如皑皑山上雪,令人不敢逼视,不敢亵渎, 任凭谁看了一眼, 都得自惭形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