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念?”李安然拍了拍她的脸颊,念初抬头睁开眼,眸里有几丝清明:“嗯?”
“你喝醉了?”
“没有”,念初连连摇头,却把自己摇得更晕,索性一把抱住了他的腰,脸贴在上面继续睡去。
李安然一边扶着她一边无奈的看着周围,好在没多少人注意这边,他收拾着念初散在桌上的纸笔,提起椅子上的手包塞了进去。
然后一把抱起她。
“我带你去休息室睡觉。”
“嗯”,念初在他怀里动了动,模糊的应了一声。
安顿好念初再次下去时年会已经进行到了抽奖环节,负责人正到处寻着他的身影,李安然作为抽奖嘉宾上台。
一时间,有人欢喜有人愁,场面气氛调动到了最高,正然集团年终福利很丰厚,连同着抽奖的奖品价值也很高。
闹腾大半晚上,年会终于接近尾声,众人渐渐散场,李安然揉着发酸的额角,有些疲惫。
念初再次醒来时是在车里,司机在前头开车,李安然抱着她靠坐在后座,闭着眼睛下巴搭在她头顶睡觉。
车内灯光昏暗,行驶得很平稳,念初此刻已经毫无睡意,酒精带来的昏沉在睡了一觉之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念初把玩着放在她腰间的手,摸一摸又忍不住放到唇边亲了两下,李安然还是没有动静,估计是累极了。
酒店里住的地方不远,不一会车子就停了下来,念初推了他两把,李安然才迷迷糊糊转醒。
下车,步履踉跄,念初扶着他,后知后觉这人好像喝醉了。
月光如水,洒在地面,难得冬日有如此皎洁的月色,念初打开门,把他放到床上,脱了鞋子外套,百度了一下醒酒汤的做法,进入厨房。
煮好之后给他勉强灌了两口,念初想了想,又打了盆热水给他简单擦了擦身子,然后抱着枕头去了隔壁房间睡觉。
李安然早上起来的时候差点被自己熏死,洗了个澡方才觉得舒坦几分,和家政阿姨说换套被单之后,才发现床上少了个枕头。
???所以昨晚她是嫌弃自己?
李安然顿时有点生气。
想想自己平日里怎么对她,念初又是怎么对他的,这点生气瞬间化成了一汪怒火。
他打开门走了出去,念初正在客厅抱着枕头看书。
“你昨晚竟然没和我一起睡?!”李安然质问,一把抽掉了她手里书,把念初压在沙发上,顺手拿掉了中间那个碍事的枕头。
两具身体隔着薄薄的布料紧贴在一起。
念初笑着伸手抱住了他,凑过来在他身上嗅了嗅:“好香好香哇。”
她软声道,随即在李安然身上蹭了蹭,捧住他的脸亲了两口。
一腔怒火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李安然极力的想找回方才的愤怒,却在她软绵绵的身体上化为乌有。
都说妲己褒姒祸国殃民,李安然只嘲笑君王无用,然而在这一刻却深深体会到了那种感觉。
于心爱之人面前什么都无力抵抗。
“算了”,他嘀咕,把头搁在念初颈间吻了吻,又忍不住泄愤似的咬了两口。 念初缩着肩膀躲他,忍不住咯咯地笑。
“还笑!”李安然把她压在沙发上狠狠的收拾了一通。
开春,中国美展开始筹备,三月开放报名,五月选送作品,六月公布入围名单,入围者作品可参展,然后由组委会评选出名次。
基本流程和流萤奖差不多,但时间却更为紧促,规模和等级也是天差地别。
国画展评选严格,囊括了全国的优秀画家,作品也是百花齐放,其中不乏名家大师之作。
念初不奢望能在这种规格的评比中拿到奖项,她只希望自己的作品能够得上画展的门槛,进入这个梦寐以求的地方。
脑海有好几个构思,念初迫不及待的想把它们呈现出来,开笔便一发不可收拾,从白天到黑夜几乎舍不得闭眼休息。
每次都是到时间即将指向凌晨,李安然强硬的要求她睡觉,念初才停手,飞快的洗漱完便一头扎进床上沉沉睡去。
早上的闹钟是七点,睡意正浓时,念初却在闹钟一响就立刻起床,李安然每次醒来,旁边的被窝都是空荡荡的。
一摸,已经没有了温度。
起来必定能在画室看到她专心画画的身影。
构图打底稿,一点点调色上色。
每副画完成周期差不多都超过了一个星期。
然而脑海中的成品在纸面被呈现出时,念初却总感觉还差了点什么。
画面很美,配色很漂亮,技巧无可挑剔。
放到任何一个比赛中应该都能拿到名次。
但就是透着一股小家子气,虽清新却不大气,少了一种格局。
念初苦恼的茶饭不思,这个时候已经过去将近一个月了,作品上交截止日期近在眼前。
她沮丧的坐在木质地板上,茫然的望着四周还未完全晾干的作品。
四月的天气还有些凉意,丝丝冷气从地板钻到身体,顺着皮肤脉络而上,游遍全身,手足开始冰凉,连同着整个身子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