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7)(1 / 2)

头顶的龙角因为动作,不小心蹭着闻鸣玉的额头,带起一阵从未有过的麻意。

他一直就不喜欢自己的龙角,但此时有了不一样的感受,好似有点能接受了,甚至还想用龙角去蹭闻鸣玉,做点什么更过分的事

把人搂在怀里欺负了好半晌,才又放回到床上,自己也在他身旁躺下来,手肘撑在床头,另一只手勾起闻鸣玉的一缕发丝,百无聊赖地缠绕在手指上把玩。

这半年多,闻鸣玉住在皇宫,虽然是比较偏僻的殿宇,但比起前世和原身在侯府住的日子,可以说是锦衣玉食,身体养得好了很多,一头墨发也很漂亮,细软柔顺,如绸缎一般铺散在枕边,泛着浅浅的光泽。

穆湛玩着他的头发,眼皮微微撩起,淡淡说:你最好能活下来。

语言果然是很奇妙的,明明都是想让对方不要死,但从一般人嘴里说出来的话,和暴君说的话,区别却是极大。

暴君的话,怎么听都更像是威胁。搞不好人本来挺有求生欲的,意识模糊间听到这话,一不小心就吓死了。

所幸,闻鸣玉这会睡得昏沉,什么都没有听到,躺在床上,就像个精致的人偶一般。

接下来三日。

穆湛处理政事以外的时间,都守在了床边,看闻鸣玉的病情如何,有没有恢复。每隔两个时辰,还会有药送过来,是御医开的药,虽然不清楚闻鸣玉的具体状况,但补身体的名贵药材,总不会出错,吊着命都可以。

而这些汤药,都是穆湛亲手喂闻鸣玉喝的,把人扶起来,圈在自己怀里,用勺子一口一口地慢慢喂,意外的耐心,时不时还替他擦拭嘴角溢出来的药液,那堪称温柔的动作,把赵德全看得一悚,跟见鬼了似的。

赵德全实在忍不住,上前恭敬说:陛下贵为万金之躯,这些事还是由奴来做吧。

穆湛冷冷地瞥他一眼,你在教孤做事?

不敢,奴绝无此意。赵德全吓得宛如被掐住了喉咙,慌忙退到一旁。

穆湛用勺子轻压住闻鸣玉的下唇,将药液从唇缝里送进去,手指微抬起他的下巴,顺利喂完了最后一口药,随手把勺子扔回到药碗里,瓷器撞击发出清脆的声响。

他轻刮了一下闻鸣玉的喉结,看他因为痒意,无意识抖了一下,勾唇笑着说:明日还不醒,孤就杀了你。

今天已经是第三天。

赵德全对所谓的三日之约毫不知情,听到这句话,只觉后背发毛,冷汗涔涔。不过,就算他知道了,也无法理解。暴君的喜欢果然不是什么正常的东西。

不知该说是凑巧还是幸运,闻鸣玉还真卡在了最后的时间,醒了过来。

睁眼看到熟悉的华丽床幔时,他还在心里想,幸好自己理智自控力强,没扒拉着穆湛狂吸信息素,不然这会可能都被当成什么脑子有病胆敢冒犯圣上的人,拖出砍头,然后破席子一卷,扔乱葬岗了。

闻鸣玉躺得太久,整个人都软绵绵的,只想爬起来。他刚撑着软褥晃悠悠坐起来,穆湛正好下朝回来了。

穆湛看到醒过来的人,愣了一下,神情很快就又恢复平静,走了过去,在床沿坐下。然后,又像是检查自己的东西那么几天过去,有没有坏了似的,抬手捏了捏他的脸,平淡说: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闻鸣玉脸边被捏出了一枚淡淡的指痕,浅红色的,点缀在有些苍白的脸上,变得鲜活了。他翘起唇角,笑了笑,让陛下担心了,我没事。

穆湛把人压回到床上,命令说:没事最好,孤也没什么耐心了,赶紧把身体养回来。

闻鸣玉傻愣住,才刚起来怎么就又被迫躺下了?他睡了几天,身体都酸了,只想起来活动活动啊。

我觉得,我可以正常行动了。

他像砧板上的鱼,弹跳两下,试图再度爬起来,但被穆湛按得牢牢的,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

等你身体好了再说。穆湛不容拒绝。

赵德全也在后面小心劝道:闻公子,您大病初愈,身体正虚弱,不要勉强了。

闻鸣玉有些生无可恋。可他根本就没病,只是假性发情,过了就没事了啊。 他被迫当起了一条咸鱼,在床上继续瘫着。

别的还好说,最痛苦的是喝药,那种武火煮沸文火慢熬出来的中药,大大一碗,刚一端上来,那苦臭味扑鼻而来,还没喝都感觉自己被杀死了。

这真的是治病的药吗?不是要人死的毒药?

他明明没病,为什么要遭受这样非人的折磨?!

闻鸣玉被逼无奈,只能捏住鼻子,拿起药碗就灌,咕咚咕咚几下,以为自己喝完了,睁眼一看,发现还有四分之三,差点两眼一翻厥过去。

最担心的发情期过了,没想到后面还有这样的事情等着他。对比起来,似乎发情都不怎么可怕了,忍忍就过去,但这药的苦忍不了!

最终,闻鸣玉实在憋不住,把主意打到了院子里的盆栽上。

他要偷偷把药倒掉。

支开了宫人,他悄咪咪地摸到了外面,身影狗狗祟祟的,顺着摸到墙角,对那无辜的盆栽下手。

倾倒药碗,药液顺着流下来,落入叶子下方的泥土里,很快渗透进去,消失于其中。

闻鸣玉做坏事心里很虚,手都有点发抖,两眼警惕地四处瞄,跟偷吃小鱼干的猫崽崽似的。

但就算比较小心翼翼了,也还是没躲过去。

第一次是成功倒掉了药,但才第二次,他就被抓了个正着,似乎穆湛就蹲守着等他做坏事。

幽幽的声音在身后突然响起,吓得闻鸣玉浑身炸毛,整个人都抖了一下。

你在做什么?

闻鸣玉条件反射转身,双手背在身后,飞快地把药碗藏起来,嘴角的笑容非常干巴巴且勉强,赏、赏花?

穆湛瞥了一眼他刚才手抖,溅到叶子上的褐色药液,悠悠说:是浇花吧?

哈、哈哈,没有啊,陛下看错了吧。

闻鸣玉硬着头皮瞎说,心想穆湛嘲讽力度十足,伤害不小,他的心都要戳成筛子了呜。

想想你的箭术是谁教的。

穆湛这么轻飘飘地说了一句,转身就走进了殿内。

闻鸣玉愣了一下,很快就明白过来他话里的意思,讪讪地摸了下头,又虚又怂地跟在穆湛后面,跟犯了错被家长抓到的小孩一样。

他走进去之后,垂着头,蔫巴巴地站着,视线四处乱飘,就是不敢和穆湛对视上。

穆湛坐着,和站着的闻鸣玉形成了高度差距,但自下而上看人,气势也一点都不弱,依然有种居高临下的压迫感,语气是不容抗拒的强势。

刚还有胆子倒药,怎么现在连同孤对视都不敢了?

闻鸣玉抬眼飞快地看了他一眼,又低头看地毯,果断认错,态度很好很诚恳,对不起,我做错了,我不该倒掉药的。可是,药真的太苦了,可以不喝吗?

他没有生病,不用喝药,真的。

但穆湛直接无视了,还让人端了一碗新的药过来,满满一大碗,味道也极其浓郁要命。闻鸣玉闻到了,都想转身拔腿就跑。

他默默地向后退了一小步,不死心地挣扎,陛下,我身体已经好了

过来。 穆湛命令,强行让闻鸣玉不得不在他身边坐了下来。

闻鸣玉瞄了一眼药碗,那浓烈的苦臭味很快就充斥了整个屋子,不断往鼻子里钻,简直上头,感觉天灵盖都要被掀起来了。

他故作委屈巴巴的样子,湿漉漉的双眼看着穆湛,希望可以不喝。

陛下呜!

嘴巴刚一张开,才说了两个字,就被迫咽了回去。因为穆湛趁机拿起勺子舀了一勺药,怼进了闻鸣玉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