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煦摇头,一脸无语又无奈,他当然没真揍那小屁孩一顿,只是吓一吓他,结果他自己跑着跑着摔了,爬起来的时候,一不小心摸到了草丛里的肥虫子,直接把自己吓崩溃哭了。叶煦没揍成人,还得带着他去洗脸,没好气地哄他,心累。
叶煦觉得,他以后都不想要小孩了,要是来一个卫宸这样的,不是他疯,就是自己疯,反正总得疯一个。
闻鸣玉听完之后,实在没忍住,笑到肚子都疼了,开玩笑说:反正都这样了,你们要不结拜一下,做义父子?
楚姝丽他们听了,也忍笑连连点头,显然非常认同。
叶煦还没说什么,卫宸就先嫌弃地偏头,呸。 叶煦:拳头硬了,硬了.jg
他们这样说笑闹着,脸上都是笑容。叶煦忽然想起来,看向闻鸣玉好奇道:对了,还没问你呢,昨晚后面都没见到你,你看表演了吗?
闻鸣玉顿了一下,立刻就想起了自己被穆湛抱起来看游龙灯的画面,自己跟小孩子似的,耳朵不禁有点烫,幸好并不明显。
看了,游龙灯,舞狮,划旱船对了,还有延福门那个灯轮,很好看。
叶煦惊讶,还有点羡慕,那你几乎都看到了,那灯轮是今年最特别的,比往年都要华丽,挂的丝绸金玉都是宫里来的,圣上特意下旨建造的,只可惜不能离近一点看,我昨晚看的时候,人太多了。
圣上特意下旨建造的?闻鸣玉下意识问。
对啊。叶煦的小道消息总是很丰富,想都不想就说,圣上以前都不怎么在意节日的,这次倒是很奇怪,搞了这么个大的,我听说,是因为准皇后很期待上元节,圣上为了他,才下令造这个灯轮的。嘿,这么一说,有一骑红尘妃子笑的感觉了,不过我们这儿是皇后,不一样,不一样,伉俪情深好啊。
闻鸣玉听了,这才知道还有这样的事。现在仔细一想,昨夜回宫其实并不用经过延福门,是特意绕到那边去的,而且他们停的位置也是极好的观赏位置,周围也没有拥挤的人群。一点都不像叶煦说的那样。
所以,这根本就是穆湛特意让他看的,但他没有说出来!
闻鸣玉觉得自己心里像是突然有一片花海灿烂盛放,心跳也变快了,是一种难以形容的欢喜心情。
他不自觉就弯起嘴角,笑了。
叶煦措不及防被他这笑容惊艳得晃了神,同时也很迷茫,为什么突然这么开心?
楚姝丽觉得闻鸣玉可能是想起了昨晚约会看花灯的事,空气里都像是多了一丝甜蜜,她不想叶煦傻傻地破坏气氛,就想说,该准备上课了。
但没想到有人比她更快。
蔡新翰从他们身边经过,平淡说:上课了。
外面确实钟声敲响,一句提醒应该算是好心,但蔡新翰的语气听着令人不适,透着一种高高在上的傲然。
他一出声,气氛都僵了下来。
闻鸣玉不禁皱了皱眉。
这样看来,之前觉得蔡新翰对叶煦不喜,并不是错觉。甚至说,蔡新翰对他们似乎都有点不屑。
蔡新翰走了之后,闻鸣玉他们之间有种诡异的安静,叶煦率先打破了这古怪的气氛,不客气地冷哼一声,他以为自己多高贵啊,不就是托他爹的福,才能进国子监的,不然以他那成绩,考个一百年也进不来。
卫宸这会已经整理好了青衿,昂着下巴,骄傲地只说了一个字,蠢。
叶煦的视线扫过去,他又补充了一句,我说的是蔡新翰。
楚姝丽和邵言都没有说话,但看他们脸上微妙的表情,大概率也不怎么喜欢这个同窗。
博士来了,他们就没有再聊下去,而是坐回到自己的书案前,开始听课。
闻鸣玉后来观察了一下,就发现,蔡新翰只跟家世好的学生往来,成绩如卫宸这样很好的,他会和颜悦色,但也隐隐透出看不起他平民出身的态度。
邵言成绩好,家世也不错,他的父亲为官清廉中立,一心工作,不搞党派。蔡新翰对他态度一般。
而对于楚姝丽,蔡新翰更是轻蔑,并不把她的话当回事,似乎觉得女子就该待在家里绣花,不该不自量力来国子监念书。只是他不会像之前欺凌楚姝丽的人那样表现出来,而是对她说的全都加以无视和否定,更像是一种精神方面的暗中打压。
庆幸的是,楚姝丽没有被影响到,也几乎都跟他们待在一起,很少和蔡新翰接触。
他们几个人,蔡新翰对待的态度皆有不同,而且大都建立在出身上,这样势利又偏见的行为,让闻鸣玉很反感,决定以后都不和蔡新翰往来。此前对方莫名其妙前来说要做朋友,也只让他觉得有不良的目的。
国子监一天的课程结束。 闻鸣玉回了太极殿,转眼就把蔡新翰抛到脑后,何必记着一个讨厌的人。
晚膳的时候,闻鸣玉照旧和穆湛聊白天发生的趣事,穆湛也会拿一些政事来和他说,看他有什么想法,颇有点君臣议事的感觉,只是随意闲聊的气氛,不会太严肃。这对闻鸣玉来说,可以学到很多。
夜色降临,一切都陷入到黑暗中,变得模糊不清。皇宫中,点上了一盏盏雍容华贵的宫灯,烛光柔和朦胧,仿佛星辰落在了地面上。
闻鸣玉和穆湛都沐浴过,穿着寝衣,躺到床上准备就寝。
但闻鸣玉没有像以往一样,闭上眼睡觉,而是特别精神,钻到穆湛怀里,然后觉得还是不够近,就干脆手脚一攀,搂了一下穆湛的脖子,变成了半趴在他身上。
胳膊交叠放在穆湛的胸膛上,下巴搁在上面,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穆湛,距离很近,他稍微往前一凑,就能贴上穆湛的下巴,亲一口。
昨夜那个灯轮你是因为我才让人建的?
闻鸣玉没忍住,还是把这话问了出来。
今日在国子监听叶煦说了之后,他的心情就一直平静不下来,傍晚回到太极殿的时候,他就想问的了,但又有点不好意思,直到夜里昏暗,他才抵不过冲动,凑近他问。
穆湛微愣,手放到他的后颈捏了一下,看他有些难耐地微微颤抖,另一只手又搭在他的后腰上,圈住,稍微一用力,把人往上提了提,拉得离自己更近,几乎脸已经贴在一起。闻鸣玉张嘴说话,都会亲到他。
两人呼吸交缠,热热的,果酒气息浓郁,拂过唇瓣,沾染濡湿。
你怎么知道的?
穆湛这一句话,就相当于是承认了。
闻鸣玉笑了笑,没有回答,而是反问:你怎么不跟我说?
说了你要做什么?
那我昨晚就不会那么早走了啊,灯轮那么好看,还是你准备的,不多看看太可惜了。闻鸣玉想都不想就说。
穆湛勾起唇角,心情显而易见的好,早点回来也挺好的,而且,不止一个灯轮,以后还会有很多别的。
闻鸣玉听了他前面那句,想起昨夜少有停歇的铃铛声响,想摘下来,穆湛还不给,脸涨得通红。当初穆湛送他的时候,他根本没想到这事。
而听完后面的话,他又忍不住低笑出声,搞得我像是什么祸水妖妃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