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行正义。”陈逾司把机智豆抵到她嘴巴边:“自己吃吧。”
等到了午休一过,纪淮就知道他口中执行正义是什么了。李致虐猫这事被捅出来了,前一段时间才在学校帖子里火了一把的猫,被不少三中学生当作玄学还买来小零食‘上供’的猫就这么被学生打死了,学校老师也重视。
听说没给李致逃跑的机会,直接被差班那几个男生提去教室办公室了。
纪淮看向陈逾司,脑子有点处理不过信息:“你干的?”
“他丢纸条叫你去老楼,我觉得你笨,处理不来。”所以陈逾司自己去了。
纪淮心里一暖。
又听他继续说:“他又打不过我,你嘛细胳膊细腿,说话不过脑子,嘴巴讲嘴巴的,脑子转脑子的,你到时候雷区蹦迪,他拿个砖头把你砸了。我亲你一口你哥就恨不得打人了,到时候他砸你,你哥能忍嘛?李致就算了,你哥打人也得背处分。”
纪淮心头那乱蹦的小鹿被一枪打死:“你居然是关心我哥”
“你哥被处分你大姨就要高血压,就要担心。”陈逾司补了一句。
纪淮往自己心头挖了个坑,把鹿给埋了:“变态,那是我大姨。”
“你大姨担心了着急了,你能不内疚嘛?”陈逾司抬手给了她一个毛栗子:“你脑子一天到晚想什么呢?”
埋鹿的小土坑上长出一朵小红花,纪淮变脸特别快:“感谢有你,感恩的心。”
陈逾司叮嘱她,这事就装不知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知道吗?”
纪淮不太能理解但还是点了点头。
考试压力像翻滚的乌云,虐猫这件事很快随着李致的退学就别人淡忘了。
元旦放假前,纪淮还是忍不住去了趟老楼。在那片夏天会长满爬墙虎的墙壁前和易伽碰见了。
易伽知道李致的事情,听匡从筠说的。
“你说是一只猫死了,留下活口残忍还是全死了残忍?”易伽问她。
纪淮想得简单,她直观了那场死亡,所以不好说:“我觉得都残忍。”
跟死亡挂钩,都残忍。
“可有人把这种宣扬成解脱。”易伽用脚踢着脚下的枯草草坪。
学校翻新但没有挖掉老楼前的梅花树,上面结出了花骨朵,今年够冷,大概会开花。
纪淮想了想:“并不矛盾,残忍是对生者,解脱是对死者,就像有些国家同意安乐死的存在,就像有些人会将不要抢救自己这样的话纹在身上。”
易伽的脚一顿,缓缓抬起眼帘:“那你认为一个已经活不了的人,在临死前有抢救的必要吗?”
“住在ICU里,身上插满了管子那应该也只是维持一个活着的生命特征状态,你说已经活不了,那抢救应该是对生者心理上的拯救,因为注定是残忍的,所以想得到一点缓解。对于被抢救者,他即便能够呼吸,心脏还在跳动,但他有能力再去享受这个世界吗?”
大道理都很好说,如果只是要一个观点,谁都能编出一套理论来。纪淮说了很多,因为她没经历到这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