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护听见了叹了口气,嘀咕了句造孽。
纪淮不过是憋着眼泪,背对着蒋绥惟把她的换下来的袜子放在盆里,拿去卫生间洗干净。
看护也是心疼她,悄悄进了卫生间安慰纪淮:“你妈不记事了,可能对她来说反而是件好事。”
纪淮不回答,她没有办法判断这个接过的好坏。
蒋绥惟记忆混乱了。
她疯了,她在得意周己清的死讯后,变得疯疯癫癫。
一觉醒来后,她以为自己只有二十多岁,还是周己清刚离开她去执行任务的时候。
她脑子里没有现在二十多岁的纪淮,她知道自己有个女儿,不过是三四岁的模样。
蒋绥惟逃避了一切活在自己幻象的时候。她可以逃避痛苦,但对纪淮来说,是在接受父亲去世的消息之后,再被母亲忘记。
看护看见她红着鼻子点了点头,眼泪从眼眶里掉出来,落在水盆里。
看护年纪比蒋绥惟还大了好几岁,家里有个上幼儿园的孙子。大约是家里又小孩,所以心更软。
拍了拍纪淮的肩膀:“好孩子,你不容易,但要好好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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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淮问过医生,蒋绥惟这病能不能看好。
不是肯定的回答,毕竟谁也不会把话说的太死。
从疗养院出来天已经黑下去了,半山腰种着一棵金桂,香味浓郁,随风飘到山脚下。
纪淮拿出手机,没人找她,没人给她发信息。
公交车停停靠靠,开了一个多小时才到学校门口,校门口没有什么小吃摊,大概是因为城管刚刚来清了一次场。
研究生的宿舍不在学校里,而是学校对面马路的公寓楼。
两个人一个宿舍,还有独立的卫生间,虽然房子有点旧,但空调风扇,该有的还是都有。
纪淮在楼下买了瓶水,一抬头看见宿舍楼下停了辆闪着红蓝车灯的警车。
带着看八卦的心,纪淮上了楼。
结果就看见自己宿舍门口站着两个警察,而她的室友此刻哭得梨花带雨。
愣了两秒之后,纪淮能懂那种吃瓜吃到自己是什么感觉了。
承室友吉言,她们宿舍下午遭小偷了。
纪淮好久没去警察局了,一个女警察记得她,问了同事纪淮这是什么情况,在得知是宿舍遭小偷之后,替她万分愤懑。
“你丢什么东西了吗?”
纪淮有点尴尬:“丢了块手表。”
纪淮贵重的东西不过,平时项链手链都是随戴着不摘的。要么就一个上课用的平板,但今天下午还被她随身带着,宿舍里就剩下一些她的衣服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