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怀瑾又想起了什么,补充道:“啊,不对,第二次还不是他主动说的,是我看他那段时间不太对劲,我先问的。”
欧诺:“……”他一时不知该哭该笑,原来他在王怀瑜心里,是和幼儿园第一个玩伴地位相当的。
王怀瑾背着手,转到餐桌边坐下了,指着桌上饭盒:“别光顾着说话,我来是给你送饭的,你趁热吃吧,我家厨师以前在米其林餐厅工作过,手艺不错。”
欧诺规规矩矩坐下了,但在王怀瑾的注视下,他哪儿能无拘无束地吃饭,把那几道精致菜肴摆开来,也不知道要先从哪个动筷子。
王怀瑾似乎看出他的拘谨,很体贴地说:“那我和你一起吃点吧。”
欧诺感激地看着他,这么大一个霸总,心细如发,体贴入微,是个不一般的霸总。
欧诺觉得他和王怀瑜,有相似之处,但又有很大不同,王怀瑾属于说得好听,做得好看,但一般人能难猜透他的心思,但王怀瑜,心里想什么,嘴上偏说不,但行动上又从不知矫饰做假。
“怀瑜啊,他跟我不一样,他一直就是那样别别扭扭的性子……一般人跟他相处不来的。”就像是能看透他的心思一样,王怀瑾一下就把欧诺心里想的总结出来了。
欧诺一边吃美味佳肴,一边应声:“不会啊,我一跟他接触,就知道他是个好人。”
王怀瑾笑道:“所以说你跟他有缘分。”
欧诺:“……” 王怀瑾轻叹了一声,用老干部叮嘱后辈那种和蔼口吻说:“怀瑜他朋友不多,投缘的更少,我能看出来,他待你又格外与众不同一些,所以我特意来见你,有几句话想跟你说,但你别把我来找你的事告诉他,省的他觉得我这个哥哥管东管西,没完没了。”
欧诺点点头:“您放心,您说吧。”
王怀瑾放下筷子,望着虚空某处思虑片刻,才又转回头,看着欧诺:“我比怀瑜大12岁,我是亲自看着他、带着他长大的,所以我们兄弟感情特别好……说起来,他比我可怜,我小时候,家庭还算幸福,父母感情和睦,但到有了他,我们家越来越有钱了,但我们的父亲……”
他说到此处苦笑了一声:“……也越来越忙,工作和私生活都很忙,很少回家,偶尔回一次家,也是跟我妈吵架。怀瑜他每天面对的不是争吵不休的父母,就是独自垂泪、怨恨咒骂的母亲……这种情况愈演愈烈,后来我们的母亲得了抑郁症,终于在他12岁的时候,没能坚持下去,选择了自我解脱。”
王怀瑾说得平淡,但欧诺却是越听越心惊,这轻描淡写几句话,是一个家庭的分崩离析,是一个母亲悲惨的后半生,还有一个小男孩儿在黑暗中挣扎的童年时光。
幸好王怀瑜还有一个这样温柔强大的哥哥,要不然独自度过冰冷的童年,又亲历母亲自杀,欧诺无法想象王怀瑜还能长成现在这样善良正直的模样。
欧诺不知不觉就放下筷子,坐直了,认真地听着王怀瑾的话。
“自那之后,怀瑜的话就越来越少,性格变得沉郁,他一心用在学习上,可能是借此来逃避现实吧,到后来他考上少年班,一路学业顺风顺水,往事随着时间渐渐淡化,他也慢慢长大了,我看不出他有任何异样,还以为他也被时间治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