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待会你说啊。下车的时候,陈飞提醒了曹翰群一声。
曹翰群撞上车门,白楞他一眼:你是副队长,这是你的本职工作。
去去去,这会拿我当副队长啦,你说我都当多长时间副队了,从来没听你喊过一声陈副队。
什么时候你接了罗队的位置,我保证喊你陈队。
三年之内没戏喽,处分不撤我升不上去。
说着话,俩人走进楼门。身份证上写的是三零一号房,爬上三楼,陈飞抬手按响门铃。等了一会,门开了,是位五十多岁的女性。看到两位身穿制服的警察,她表情有点错愕。
你们找谁?
曹翰群说:您好,请问郎美溪是不是住在这?
谁?
郎美溪。
不认识,你们找错地方了吧。现在这大姐看他俩的眼神有点像看骗子。 陈飞偏头看了眼门牌号没错,是三零一接话道:这是不是云霞路五号楼六单元?
大姐迟疑着点了下头:没错,但我们这没有姓郎的。
您是租户还是房主?
这我老公单位分的房子,我们在这住了快二十年了。
陈飞和曹翰群面面相觑这可就奇了怪了,难不成身份证是假的?
没别的事儿了吧?没有我关门了。
哦,不好意思打扰了,我们
曹翰群话还没说完,房门贴着鼻尖砰的撞上。
得,这是给咱俩当骗子了。他无奈笑叹,转头问陈飞:去管片儿派出所查查户籍记录?
走呗。
除此之外别无他选,陈飞转身走下连台阶上都贴满小广告的楼梯。
到派出所一查,还真没这人。户籍警告诉他们,那栋楼是某国营厂的宿舍楼,住户大多彼此认识,他们上门询问人家要说没有,那不是这一家没有,应该是这栋楼里都没姓郎的。查询结果也证实了户籍警的说法,确实,整栋楼里就没一户郎姓人家。
户籍警又拿起他们带来的身份证复印件银行提供的仔细看了看说:这还没换二代身份证,可能是假的吧,以前的身份证办张假的太容易了。
是啊,想想楼梯台阶上贴着的办/证小广告,陈飞默叹了口气。虽然难以仿制的二代身份证已开始实行,但依然有大量的一代身份证尚在有效期内,其中有多少假的,是个很难估量的数字,有许多逃犯就是利用假冒的身份证藏匿多年。不过这终将成为历史,采用防伪芯片技术的二代身份证普及使用之后,逃犯必将举步维艰。
收回复印件,陈飞客气道:行,麻烦你了,我们再去查查。
不麻烦,回见。
从派出所里出来,俩人跟路边点上烟,对着皱眉头。身份信息是假的,等于一切归零,连个可询问的证人都找不着。之前问那五个人也都一口咬定没见过这个郎美溪。那她到底从哪来的?去银都华裳到底见谁?跟谁喝的酒?又为何会头部受创尔后死在安全通道里?
一切都是谜。
抬腕看了眼表,曹翰群提议道:先找个地方先吃口东西吧,这都快八点了。
你回家吃去吧,我得去趟医院。
看你姐夫?
我看他干嘛?我去看我姐。
要我说,你啊,别跟你姐夫那翻脸翻太狠,保不齐你姐到后面不离了呢,人家是夫妻,你这当弟弟的回头再弄一里外不是人。
曹翰群说的是实在话,陈飞心里明白。就说这些年办案接触过的家庭里,如果男的出轨,选择离婚的女人并不多,可要是女的出轨,选择离婚的男人不说百分之百也得有九成。原因有很多方面,不是一句话两句话能说明白的,但他相信陈惠不可能忍气吞声。
反正我姐不能受委屈。
回手在垃圾桶上摁熄烟头,陈飞朝停车的方向走去。
先把曹翰群送回家,陈飞开车去了医院。宋琛在里,生命体征还算平稳,但医生让家属得随叫随到,所以陈惠一直留在医院。怕姐姐没功夫吃饭,陈飞上楼之前买了点面包,结果到那一看,赵平生也在,还给陈惠带了晚饭过来。
你怎么来了?
想着大姐可能没功夫吃饭,给送点吃的过来。赵平生换了把椅子,让陈飞挨着陈惠坐下,你也没吃饭呢吧?要不我下楼给你买点去?
不用,我买面包了。 陈飞撂下屁股,看向陈惠手里的饭盒米饭,蒜蓉油麦菜,鸡蛋炒丝瓜,红烧鸡块,还有条煎红杉鱼。不是一个人吃饭随随便便解决一下那种,一看就是特意准备的。
真是有心了。他感激的看了眼赵平生。
谢谢你了,平生,工作那么忙还惦记着我。陈惠一脸的憔悴。她看看陈飞手里的面包,把饭盒递过去,老二,你吃这个吧,我不怎么饿。
陈飞抬胳膊肘挡了回去,故作酸溜溜的:别,这是老赵特意给你做的,我可不要。
没想着你会过来,不然给你也带一份。赵平生赶紧表明态度。
得了,我就是啃面包的命。陈飞扯扯嘴角,但也只是挂了一瞬的笑,又垂下眼皮小声问:姐,宋琛到底怎么回事啊?外头真有女人啦?
把已经夹起来的丝瓜放回到饭盒里,陈惠叹了口气说:我们单位不是开始申购员工股份了么,我手头现钱不够,就想着解个定存,结果查账的时候发现,有一笔五万的定存一个月之前就解了,我去问老宋,他说借给朋友了,我问他要欠条,可他拿不出来,还跟我吵了一架你知道老宋这人的,钱上比我细,从来没说动钱不和我商量的,更何况连个欠条都没有,但我没往那方面想,只想他可能是要面子,不好问朋友打欠条然后有天晚上他接了个电话,说要去饭店接行长,着急八荒的出了门,我觉着有问题,假装打错电话给行长打了过去,特意问了一声行长在哪,结果人家说,在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