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快十一点了,今儿就到这儿吧。罗明哲及时抬手制止调查组成员接下来的话,陈飞先停职查看,工作证和枪都搁我这,等查清楚了再复职。
陈飞立马瞪起眼:师父!案子还
案子让平生他们去查!你给我回家睡觉去!
罗明哲眼睛瞪的比他大。旁边调查组的人互相看看,纷纷起身告辞。很快屋里就剩他俩了,师徒二人大眼瞪大眼的瞪着,对视许久,陈飞率先败下阵来,蔫头耷脑的:师父,这摆明了是老鹰那孙子要黑我,您还就由着他们折腾!
我说什么来着,你小子就长了一张遭人记恨的脸。罗明哲边说边拉开抽屉,给陈飞放在桌上的配枪胡撸进去,语气渐渐放缓:身正不怕影子歪,让他们查去,你不老蹦跶说自己好些年没休过假了么?这回啊,踏踏实实的睡,手机关机都没事。
停职跟休假能相提并论么
陈飞正不满的逼逼着,赵平生敲门进来问情况。他从垃圾填埋场赶回来的,身上的衣服还没来得及换,一身发酵过度的味道,给罗明哲熏的直皱眉头。陈飞回来是洗过澡换过衣服了,不然之前那邋遢样不好见人。
听陈飞讲述事情的缘由,赵平生的表情从愕然转向愤怒,眉骨一压,蹭的站起身:我去找梅秀芝!她怎么能这么干!?
别去别去,调查组那么多人查呢,让他们也受点累。陈飞一把薅住对方的腕子,生给人拽坐下,你啊,别管我这事儿了,你现在就盯着找那酒瓶子就成,只要能把寇金麒往死里整,我受这点委屈根本不算什么。
罗明哲气笑:你有受委屈的样么?你瞅你刚才那德行,我要不看着,你不得给人调查组的打出去啊?
您的面子我肯定得给啊。陈飞吊儿郎当一笑。
滚滚滚,别在我眼前晃,让我也清静几天。罗明哲嫌弃摆手,又朝赵平生一抬下巴,平生,赶紧去洗洗,你身上那味都辣眼睛。
啊,走,老赵,我给你搓背。
陈飞拖起赵平生出门,穿过办公室到走廊上,他顿住脚步低头点了支烟。三个多小时忍着没抽,可憋死他了。抽着抽着感觉旁边射/来股灼热的视线,扭头一看,发现赵平生表情怪异的看着自己。
他眉心微拧:嘛呀,眼神儿那么恶心。
你刚不是说要给我搓背?赵平生一脸期待。
陈飞差点给烟笑喷出去:我就那么一说,你还真信啦?
是啊,我特么还真信了。赵平生失落的垂下眼,周身散出股怨气。就不该有期待,想什么呢,哪有那好事儿。
眼瞧着他跟霜打了的茄子似的还是烂茄子陈飞莫名感觉到一丝愧疚,琢磨了几秒抬手择下对方肩章里卡着的一小块废塑料片,不情不愿的:你要真想搓我就帮你搓搓诶,别嫌我手劲儿大啊,搓秃噜皮可不管!
没事儿!我皮厚。
赵平生抬起脸,笑得跟朵茄子花一样,紫气东来的。
澡堂位于市局大楼后面的一排平房里,这地方倒退二十年曾是刑侦队的办公室,起了新的市局大楼后改建成澡堂。在性别比例严重失调的单位,男澡堂占地面积生生比女澡堂大出三倍,于夜深人静的时分更显空旷。
陈飞和赵平生进去的时候,更衣室里还有俩人,值夜班的。赵平生打他们身边路过,那俩人强忍着刺鼻的味道打招呼听说技术和重案的都去翻垃圾山了,可敬,可怜,还可乐。
要搁往常赵平生完全没有搓背的需求,可从昨天到今天,汗出了几十层,又在垃圾山里摸爬滚打了两天一夜,眼下感觉身上没一个地方不沾满了细菌,不好好搓搓着实躺不下去休息。
不过他突然想起陈飞掌心破了皮的血泡,当下转过身:算了你别搓了,回头让水杀着伤
陈飞都脱光了,赵平生登时眼珠一定。没等他背身儿,陈飞大大咧咧往前一贴,手往他肩膀上一按:走走走,赶紧洗完赶紧睡觉。
热度顺着肩膀的皮肤一路蔓延至心脏,赵平生顿生悔意脑子有包吧?拖陈飞来给我搓背,这特么不是要命么他匆匆忙忙转过身打开置物柜,磕磕巴巴的:等我拿毛巾毛巾
赶紧的。
边催,陈飞边扬手啪的拍了把赵平生的屁股。给人拍的往前一窜,惊悚回头:嘛呀你?
哈,看你屁股翘,早就想拍一把了。 眼瞅着陈飞笑得跟个臭流氓似的,赵平生咬牙咽下口老血。以前看陈飞和曹翰群还有付立新他们几个在澡堂子里追跑打闹,他也跟着乐呵乐呵,可今天这一巴掌拍自己身上,上半截的血顿时奔下半截去了。好在裤子还没脱,又背冲陈飞,要不然
要不然藏了十五年的心思就得暴露了。
陈飞洗了三回头全身搓过两遍肥皂了,才看赵平生缩肩弓背的凑到旁边那支花洒下面。
你可真墨迹,加上见督察他们之前洗的那遍,我都洗了四次头了。他不满的抱怨着,话音里浸着水声,一身劲瘦的肌肉紧裹骨架,被日光亲吻成麦色的皮肤散着腾腾热气。
你手手没事?赵平生心说要不是更衣室里那俩出去的晚,我还能更快点。
妈的,靠手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儿?
破点儿皮儿而已,没那么娇气,诶,毛巾给我,我给你搓背。
陈飞朝他伸出手。接过毛巾搁花洒下浸湿,拧了把水,包在手上,看赵平生还傻不愣登站那冲水,不耐催促道:转过去啊!
赵平生关闭花洒,转过身,抬手撑住瓷砖微微弓背。和陈飞那精瘦精瘦的体格不同,他脱了衣服还是有点肉的,皮肤也比陈飞白一个色度。虽说比不了小年轻们块块分明的肌肉,但背部线条依旧能看出锻炼过的痕迹。这归功于他在警校时的经历。那地方出来的没有文弱书生,只是有的人工作之后疏于锻炼,随着年龄的增长,腹肌被脂肪层温柔的保护起来,难免大腹便便。
他自己比较注意这方面,有功夫就去训练场上练练,跑跑步什么的,然而再练也练不出罗卫东那傲人的二头肌围度。每每听到陈飞夸罗卫东身材好时,他都得死命捂严实心里那桶醋缸的盖子。
裹着毛巾的手一压上去,陈飞就觉掌下一颤。同时他自己也皱了下眉头,手掌破皮的地方被毛巾刮着,多少还是有点疼。
刚搓两下,赵平生感觉背后的人抖了起来。
你笑什么?他不解的问。
我靠,老赵你你多少年没搓过背了陈飞快笑得上不来气了,把裹着毛巾的手递到他眼前,你瞅瞅,瞅瞅,这泥儿,哎妈呀,你刚才应该上个称,搓完至少轻两斤。
散着热气的皮肤几乎贴在一起,好容易熄灭的欲念又有死灰复燃之势。赵平生仓促往前躲开半步,结果陈飞又追着他往前碾,自顾自的嘲笑他身上有多脏。突然间赵平生猛地一转身,陈飞的笑声戛然而止。空旷无人的澡堂里,两个男人赤/裸相对,一时间气氛说不出的怪异。呼吸间已然能感觉到对方的温度,只是一个谨慎,一个粗重。
俩人离得是越来越近,近到心脏跳动的频率已逼近极限。此时此刻,陈飞感觉赵平生眼里幽幽的冒着绿光,跟夜间觅食的狼一样。然而就在他忍不住想向后退开以躲避这份压迫,忽见赵平生将手伸向花洒开关,往蓝色标记的方向狠狠一掰
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