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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案大队 云起南山 2487 字 5个月前

他磕磕巴巴的转述了医生的担忧,韩定江听完沉默了几秒,说:医生说的确实有可能,但没必要太担心,这不还没确诊呢么?再说就算确诊了,以现有的再障的治疗方案来说,长期生存率还是很乐观的。

确诊的话他能活活多久?陈飞完全不知道该问什么,脑子里就一个念头老赵不能死!

治好了不复发,就跟正常人一样。韩定江只捡他爱听、能听的说,医生接诊患者一定要考虑多种可能性,不然误诊了耽误治疗,他们得担责任,你别着急,也别跟平生说,再观察两天,白细胞上来了就没事了。

陈飞干巴巴的哦了一声。

你开车呢?韩定江根据听筒背景音做出判断。

还没,在车里,准备去镇上去派出所询问,立新在那等我呢。

听筒里传来声低叹:别开了,打一车过去吧,回头再出了车祸。

我没事儿,真的。陈飞一顿,怅然呼了口气,要是确诊了,我能给他捐骨髓么?

不能,你俩连血型都不一样。

陈飞没声儿了。片刻后挂断电话,给手机往副驾上一扔,回手使劲搓了搓脸。听韩定江的意思,医生也只是考虑多种可能性,然而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生病这种事儿,谁也说不好。就说他爸,活了六十多岁,原本身体壮得跟牛一样,突然查出胃癌来,连手术带化疗,给老头儿折腾的,现在看就剩把骨头了。

按下车窗,他遥望着住院部大楼外墙上属于赵平生那间病房的窗户,眼眶阵阵发紧。

作者有话要说:给老陈点儿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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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付立新感觉陈飞有点不对劲儿。往常出来走访, 陈飞即便不说话静静的听着,看神情那也是全神贯注。今天可怪了,眼神儿一会一飘, 明显心不在这。

当时我们安排了警力在周边走访,都没有发现董鑫鑫的下落,也发了协查和寻人启事, 均无回应。

王所长边说边给他俩分烟, 递到陈飞面前, 发现人眼神定着,迟疑着催促了一声:陈副队?

嗯?哦, 谢谢。陈飞骤然回神,接过烟叼进嘴里,浑身上下摸了摸, 没找着火机。

王所长又把火机递给他,同时和付立新交换了下视线。付立新干巴巴的勾了下嘴角,拿胳膊肘杵了杵陈飞,说:根据王所他们之前的走访, 基本排除死者被拐骗、绑架的可能性, 拐骗成年残障男性的案子并不多见,也未见有人索要赎金,眼下老韩的尸检未见死者器官缺失,也排除了非法器官/交易目前看来,还是董鑫鑫自己走失的可能性比较大。

丢了半年, 总得有地方吃喝住吧,就算是到处流浪, 可董鑫鑫面部特征突出,寻人启事发和协查都发了, 总该有人看到举报线索再一个,他死后被抛尸,说明他身边是有人的,活着的时候养着他,死了,就给扔了。这会儿陈飞的心思终于回到了案子上,其实他也不是一耳朵都没听,就是脑子总往医生的话上飘,对了王所,董鑫鑫失踪那天,具体是个什么情况您给介绍一下。

王所长回身拿过桌上的烟灰缸,略加思索,细致的陈述了事发当天的情况:我们下午五点二十的时候接到董鑫鑫父母的报警,说儿子失踪了,立刻派出警力对周边进行走访排查,摸排到的线索是,下午三点半左右,董鑫鑫在镇上一家超市里买过棒棒糖,出门之后朝国道方向去了,沿途得到的消息也证实了他确实是奔国道那边走,这孩子喜欢看汽车,以前走失过几次,都是在国道边找回来的,但是这一次,我们沿着国道搜索了超过二十公里,始终没发现其行踪。

国道上的监控调了?

调了,就在离镇子最近的国道交汇口出现了一次,随后不知所踪,我们后来连续调了将近一个月的交警记录,也没见有类似受害者的车祸发生。

王所长说着,重重叹了口气:能做的我们都做了,说心里话,谁家摊上这么个孩子,父母的心都得操到闭眼之时,虽然有些话不该说,但嗨,父母亲手杀害残疾孩子的事情也不是没有,有人曾怀疑过他父母报假警,实际上已经将董鑫鑫杀害了,可我认识他们这么多年了,我是不相信他们会干出这种事来,他们为那孩子的付出太多了,每天起早贪黑的干活给孩子攒做心脏病手术的钱,早些年担心董鑫鑫将来老无所依还冒着风险又生了个男孩,幸亏老二健健康康的,一点毛病没有。 陈飞眼前一亮:董鑫鑫还有个弟弟?

嗯,叫董何诚。付立新接下话,同时掏出记录本,十九岁,初中学历,平时都在附近的养殖场打零工。

什么养殖场?

渔农桑林,反正给钱的活儿都干。

他哥失踪那天,这董何诚在哪?

付立新神情一顿,抬眼看向王所长。

王所长赶忙抬起执烟的手摆了摆,说:我们查过了,董鑫鑫失踪那天,董何诚在县里跟车送货呢,再说他也没动机弄他哥啊,以前董鑫鑫被人欺负,他还为他哥打架进过我们所呢。

陈飞听完没说话,闷头抽着烟。从他的角度出发,王所长和董家相熟,了解这一家人的情况,调查案件的时候难免会因同情心而做出有失偏颇的判断,这是人之常情。而他作为一个陌生人,在没有掺杂任何感情因素的情况下,谁都值得怀疑。

董何诚的出生是带有使命的,为了照顾哥哥,与其说他是家里的第二个孩子,不如说是给老大未来上的一份保险。这种身负父母期盼压力成长起来的孩子,很难说会不会在某个临界点突然爆发,犯下骇人听闻的惨案。就像刚才王所长提到过的,父母亲手杀害残疾孩子后再报警失踪的案子,完完全全是被逼无奈之下的选择。

没有相同的经历,就没有资格对他人的选择做出评判。那些人确实触犯了法律,但不能忽略的是,生活与精神的双重重压,早已让他们失去了正确的判断力。正如托尔斯泰在《安娜卡列尼娜》里的开篇语所述幸福的家庭都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

目前来看,董何诚有两日的行踪需要核实:一是董鑫鑫失踪那天的,陈飞不是信不过王所长,而是当时调查的是走失案并非凶杀案,有很多东西不需要深入调查;二是董鑫鑫被抛尸那天的,根据老韩提供的信息,应该是在一周之前。如果这两天董何诚的行踪都有人能给做确实的不在场证明,那么就可以排除此人的嫌疑。

了解完必要的信息,陈飞一看时间不早了,起身告辞。出来付立新问他去哪,听他说回医院,迟疑了一下问:员外没大事吧?我看你刚才好像心事重重的样子。

没啊,就一感冒,你没看他那娇气劲儿呢,喝个粥都恨不得让我喂。陈飞嘴上打着哈哈,实则胸口拧得直疼

老赵啊老赵,你丫最好是没别的毛病,要不要不老子绝饶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