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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案大队 云起南山 2611 字 5个月前

琢磨了一会,他轻飘飘的笑笑:撤处分不是小事儿,得跟上面打关系,罗队那人我知道,一辈子不求人办事儿,不能晚节不保是不是。

这话说的倒是实事求是,赵平生也认可。其实罗明哲不是没去求人,但当时没有撤处分的由头,现在它有了啊!

不过话已经点到这了,至于后面于瑞福怎么做,就得凭良心了。

这天和检察院的开完会,陈飞刚出会议室就接到柯建国的电话,说约着晚上喝一杯,舒舒心。碰了面才知道,小半个月了,霍军那还死咬着不撒嘴,一个字不肯招。当然有指纹证据,零口供也能办他,只是拿不到口供,领导们脸上不好看。

真不是陈飞看不上那些审讯专家,有时候和犯罪分子打交道,尤其是霍军这号亡命徒,再怎么声色俱厉也不可能让对方服软。本来就是,招不招的,结果都一样,人家当然会想我特么干嘛让你们丫的舒坦了?你们睡不好觉我才高兴呢!。

他觉着柯建国找自己,喝酒是次要的,主要目的可能是想探探口风,寻找审讯霍军的切入点。案件有交叉,所以其实他们才是最掌握霍军目前心理状态的人。先前黄毛和其表哥供述说,将董鑫鑫的尸体沉入海中是霍军的提议,以前遇上工人暴病而亡,他们都是直接给烧了。

说句题外话,这一下又牵扯出了两个未结的失踪人口案,已经通知了受害者所在地的民警带家属过来确认。

抛尸是黄毛和表哥去的,和陈飞当初预估的一样,他们到了海边一看,涨潮了,船都飘在离岸好几十米远的地方,根本过不去,遂动了就近找个地方抛尸的念头。又嫌挖坑费事儿,看见荒塘干脆直接给扔里面去了。大亏他们俩一个比一个懒,但凡有一个勤快点游过去找艘船,给尸体往海里一沉,这份冤屈怕不是永无昭雪之日。

而霍军之所以不让烧尸体,是源自于他的信仰。黄毛说,霍军说自己去过缅甸,在那里,他信奉了当地的某个教派,坚信人死后绝不能焚烧尸体,因无法进入轮回,会有冤魂前来索命。还举了几个例子,有鼻子有眼挺是那么回事,说的其他人都信了。为此他们还买了黄纸和活公鸡,给之前那两具烧了的尸体上供,但求对方别纠缠他们。

听完陈飞的话,柯建国对于该怎么审霍军有了新的思路,并邀请陈飞和自己共同审讯。这好事儿陈飞当然来者不拒了,还特意给于瑞福打了个电话,告诉对方明儿个别找他,他得跟领导去审人。

对,就是炫耀,你于瑞福要真有本事,人家干嘛找我不找你啊?

这下可给于瑞福气堵着了,一把团了申请撤销处分的报告。赶巧赵平生就在于瑞福旁边,看他团报告看的嘴角直抽抽,心说陈飞啊陈飞,你可真是凭实力升不上去,我低三下四给你求来的机会,好么,一句话就给怼没了。

憋屈的他转头就去找师父倒苦水了。

大晚上见赵平生突然出现,罗明哲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赶紧给人带进书房。等听对方慷慨激昂的抱怨了一通,却是了然一笑:就他那个狗脾气啊,活该跟于瑞福手底下受着,你也甭替他操心了,回头再把自己憋出个好歹来。

赵平生听了,只能闷头喝茶。罗明哲话里有话,他听的出来。陈飞活该,他更活该,谁让他犯贱呢?人家本主都不在乎能不能把处分撤了,他跟这儿咸吃萝卜淡操的哪门子闲心!

见徒弟不搭腔,罗明哲知他心里难受,又语重心长的劝道:平生啊,我还是那句话,都这岁数了,你得为自己打算打算了,别回头跟我似的,干了四十年,到头来也就混了个好名声。

您那是不争,再说我要真能混到您这份上也行啊,厅长见着都得敬您一声罗队。赵平生丝毫没有拍马屁的意思,句句发自肺腑,师父,您知道,我这人真没什么追求,就想跟队里踏踏实实的搞案子。

罗明哲就差问他你是想搞案子还是搞陈飞了,忍了忍,压着脾气说:搞案子不耽误你搞对象吧,你说,你师母给你介绍多少个了?你倒是去见啊!我无官无爵,可好歹有个家,有儿有孙,你呢?等你到我这岁数,你有什么?

肩头一震,赵平生下意识的错开视线。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他明白,罗明哲确实是打心底里拿他和陈飞当儿子一样看待,为他们操心,为他们担忧。但老人家毕竟是老人家,在罗明哲的观念里,男人总归是要成家的,没家就没责任,没有为之奋斗的目标,更没有面对危险时应有的胆怯。他不希望看到自己的孩子们再牺牲了,他宁可他们胆小一些,遇事瞻前顾后,不要那么的义无反顾。

长久的沉默过后,赵平生站起身,诚恳道:这么晚打扰您了,我先回去了,明天一早还得跟领导开会。

罗明哲无言的看着他,直到对方走到门边,推上门把手时忽然叫道:平生。

赵平生回过身。

老头儿搓了搓眼眶,惆怅道:你和陈飞都是我看着一路走过来的,说心里话,我比你们都更了解你们自己,有时候事情不一定像你想象的那么艰难,去找他谈谈吧,把话说开了,也算给自己一个交待。 没什么可谈的,一定会吓跑他的。

心里这样想着,赵平生苦涩的勾起嘴角:好,我知道了,谢谢师父。

下了楼,他刚坐进车里打着火,陈飞的电话就过来了。心里琢磨着这人真不禁念叨,他清了清喉咙接起电话:在哪?我去接你。

哈,还是你了解我。陈飞那动静一听就是喝大了,嘴里俩舌头似的,不用接,我就在你家门口呢。

赵平生心头一跳:我不是给你钥匙了么,自己开门进去啊。

没带,我连自己家钥匙都没带,锁抽屉里忘拿了。陈飞开始耍赖了,你在哪啊?赶紧回来吧,我都快睡着了

别睡别睡,回头再冻感冒了,我在师父这呢,马上回去。

赵平生赶紧给手机搁架子上,点开外放,边跟陈飞说话边开车往回赶。到家门口一看,那人果然坐在门口的脚垫上,黑乎乎一团,也不怕吓着晚归的邻居。开门给人拖进去,他照例把人扔沙发上脱鞋扒衣服。扒着扒着,忽然被攥住了胳膊。

意识到陈飞可能是介意自己,他试图抽回手,然而没抽动。再看攥着自己的人眯缝着醉猫一样的眼睛,表情并没有任何的抗拒。热意蔓延,顺着臂上的血管一路打进心脏,他喉结机械一滚,声音也被蒸的有些沙哑:老陈,你这样我没法给你换睡衣

陈飞的嘴唇动了动,说了什么,听不清。他弓身靠近,一股热气呼在耳侧,激得下腹腾地窜起团火

老赵嘴都快贴上赵平生的耳朵了,陈飞还不知死活的在人家手底下拧了个姿势,半个身子都贴上了对方的大腿,柯建国问我愿不愿意去他们那干你知道我怎么说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