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看看眠眠的抽屉么?殷兰转头问他。
唐眠虽然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但依旧道:可以呀。
殷兰拉开两边抽屉查看后,脸色倏地沉下来。抽屉和床头柜都干净得很,没有提前备套。
殷兰沉声,语气带着些压制的怒意:眠眠,顾珏和你那个的时候不戴套?
啊?意识到殷兰说的是什么东西,唐眠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得双脸通红才小声道:我和顾珏哥哥还没有那个过!
我们只是躺在一张床睡觉,仅此而已!唐眠鼓着脸羞耻强调:在哥哥还没有主动暗示之前,我不会对顾珏哥哥怎么样的。
这次轮到殷兰震惊咳嗽了。
听唐眠话的意思,顾珏才是被压的那个?这简直难以置信,殷兰忽然恍然大悟,难怪唐眠给顾珏备注老婆,原来真是那意思。
嗯,好,我相信眠眠。殷兰神色恍恍惚惚走出卧室。
辛苦在厨房耕耘半个小时的顾珏端上来三碗热乎乎的凉面和麻辣蒜蓉双拼小龙虾,招呼唐眠和殷兰过来吃夜宵。
唐眠跑去给顾珏脱围裙。
小时候都是殷兰给小侄子剥虾壳的,殷兰想起这一茬,十分欢喜地给唐眠剥了满满一碗的虾仁。
顾珏看着表情愉悦的殷兰,没打算在今天跟他争宠爱唐眠的位置。他坐下后,低头吃了口冷面。
殷兰偏头看到顾珏空荡荡的碗,心里忽然对他升起一股感激和怜惜之情。
他也给顾珏剥了一颗虾仁,关心道:你也多吃点,照顾家辛苦了。
顾珏筷子顿住了。
不知怎么的,顾珏总觉得殷兰看他的眼神充满了对侄媳妇才有的那种疼爱。
第46章
在殷兰的认知里, 顾珏无论是身量体力还是财力势力都比远比唐眠要好很多,他比较适合当攻势方。
然而顾珏愿意妥协为他的外甥唐眠做零了。
那殷兰就更不能亏待他了。
殷兰对他的厨艺大赞特赞,极力表达自己对顾珏和唐眠关系的认可。
顾珏虽然觉得殷兰对他的态度转变得有些不对劲,但他真实地感受到了殷兰接纳了他, 心情十分愉悦。
唐眠看着手机上的内容却再也吃不下口饭, 疑虑占据了他所有神思,他放下筷子盯着殷兰, 语气严肃:舅舅当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您为什么换了张脸生活?
他将手机推到桌面中间,殷兰和顾珏都看到了搜索页面名十来年前叫苏锦的男模的照片。
不能说是模样, 只能说是毫无关联。
照片上的男人二十出头的样子,笑容略微青涩, 面部轮廓和五官和现在的殷兰完全不样,气质也截然不同, 这谁能认出来他是以前的苏锦。 殷兰也放下筷子,放松的神色转而变得沉重伤感:我先跟你说说你父亲跟金郁礼的关系吧。
这切都要从两人的孽缘开始说起。
君越容从襁褓婴儿开始就住在了阳光孤儿院,他乖巧聪慧,很讨大人和小孩子的喜欢。
那时候定期受金氏集团经济资助的阳光孤儿院需要给金家推荐位受资助对象代表,孤儿院的校长就将君越容推了上去。
年幼的君越容获得了跟金家未来的继承人金郁礼同等的教育资源, 并且意外和金郁礼成了同桌。
君越容对待所有人都像个小太阳般无私慷慨地分享他的热情和喜爱,久而久之,也融化了缺少父母疼爱性格冰冷的小金郁礼。
君越容成为了金郁礼第个在意的朋友,他的地位和金郁礼父母让他去结交的朋友远远不同,他是金郁礼心中唯的真正的朋友。
随着相处时间的增长,金郁礼对君越容的喜好开始了无指掌,他默默支持他的芭蕾舞梦想,铲除所有嫉妒陷害君越容的人。
等到某天金郁礼终于回过味来发现自己对君越容的感情并非是纯粹的朋友情时, 君越容已经对苏棠见钟情并且和她恋爱了。
金郁礼怀抱丝希望跟君越容告白,遭到君越容的委婉拒绝之后,他动了怒气。
初次尝到失恋滋味的金郁礼不肯接受现实,为了逼迫君越容和苏棠分开和他在起,金郁礼夺走了苏棠的工作,也用夺走君越容的演出机会要挟他。
君越容和苏棠没有屈服。
金郁礼变本加厉,他将苏棠打得半死,然而这个举动不仅没能拆散这对苦命鸳鸯,还让他们更加坚定了在起生活的想法。
两人花费九牛二虎之力,逃脱了金郁礼的控制,过上了隐姓埋名的生活。
他们逃去了很远很落后的小县城,瞒着金郁礼结婚、生子。
那时金氏集团老爷子病危,金郁礼耽于豪门争权,过了好几年之后才调动全部人马寻找君越容和苏棠的下落。
君越容和苏棠他们又怎么能敌得过新上任的金家掌权人金郁礼?他们匆忙将儿子送到苏棠父亲那儿,拜托苏棠的亲弟弟苏锦带着老人小孩逃亡。
悲剧还是不可避免地发生了。
在家族争斗、商场斗争、温柔乡里浸淫多年后的金郁礼心狠手辣,毫无人性可言。他给苏棠下了药,逼迫她服侍自己的几位下属并且实时传输视频给被关在另个房间的君越容看。
苏棠忍受不了这种屈辱,更不可能背叛她的丈夫,所以她在即将失控前拿刀自杀了。
君越容崩溃了。精神失常的他终日抗拒吃饭,抗拒喝水,更加抗拒跟金郁礼说话。
急坏了的金郁礼往往逼着他进食。
有日,君越容竟然主动找了金郁礼,说他想去海边吹吹风,转换下心情。
金郁礼当即欣喜过望,带着他去了海边。
当瘦到脱相的青年双目无光,周身环绕着绝望气息站在海边悬崖上时,金郁礼怕了。
他说尽好话求君越容不要轻生,可君越容仍旧毅然决然跳进了波涛汹涌的大海中。
几个小时后,海里打捞出来具尸体。
金郁礼对君越容的执念没有随着他的死而消失,反而愈演愈烈。
金郁礼后来才查到君越容还有个孩子。
当年我带着你和你外公去了宇南生活了段时间。那里山清水秀风景很好,你天天嚷着要去小溪里摸螃蟹。我和外公带过你几次你就敢自己去了。你丢失的那天也说要去摸螃蟹给我们吃。殷兰嘴边挂着苦涩的笑意,那天外公身体不好,我忙工作,都没有陪你去。 唐眠和顾珏静静听着十几年前的故事。原主小时候和家人们相处的画面被殷兰细致描述给他们听,唐眠渐渐的感觉自己被植入了段鲜活的记忆,和原主的割裂感也在慢慢缩减。
唐眠问:之后呢?
之后村民告诉我你跑去了深水处,跌进水里扑棱着没有爬上来,被急流冲走了。殷兰:村民应该是撤了谎,你被金郁礼拐走了。
给你办葬礼的那天夜里,家里着火了。殷兰脸上浮现出痛苦,声音缓慢而低沉,我背着外公跑到门口,却发现大门被人从外面锁掉了,窗户都被封死了。熊熊大火中,我透过火光看见了门外不远处站着的金郁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