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波被吓得心脏一阵狂跳,好在她记得这里是文澜阁,哪里敢大声,却赶紧跑过去接住胶东王手中的砂锅,只怕他吃过就扔到地上摔碎引来别人。
总算将胶东王手中的砂锅平安接了下来,素波不甘心地小声问:“胶东王,你是不是拿了两个鸡蛋?就是这么大的,椭圆的,红皮的,你拿了吗?那东西你留着没用,还是还给我吧。”
可是胶东王似乎什么也没听到一般从她面前走了,一溜烟跑出了东殿。素波只得无奈地转身加来,向许衍道:“我怎么每次见了胶东王总觉得他都像没吃过饱饭的呢?”
“陆相还能少了他的饭食?就是宫里也时有赏赐,只是他不肯吃,倒都便宜了我们这些在文澜阁里用的人了。”
素波突然想到了许衍的病,再想到这里稀奇古怪的食物,会不是过敏?又或者是寄生虫什么的,可她其实也不大懂,只记得那一年可怕的疾病流行就是因为人们吃的一种野味,便说:“你既然脾胃不好,宫里还有府里那些少见的东西还是别吃的好,还是家常的清粥小菜最养人。” 许衍便笑了,“只是你要辛苦了。”
“都是些小事,辛苦什么,”素波又嘱咐几句,知道自己不能多留,只得道:“你好好休息吧,我走了,门上管得太严,明天一早让叔父送了粥过来,还有鸡蛋,剥了皮趁热的时候在额上滚一滚,肿消得很快。晚上大家都走了我依旧还过来看你。”
许衍应了,“你放心,我很快就好了。”
素波只怕再遇到胶东王,先探头向外看无人才出了东殿,飞快地跑回小门处,见徐叔父正在来回地踱着步,见她出来方松了一口气,“赶紧回去吧。”
作者有话要说: 有没有觉得阴谋的味道重了些呢?
第20章 曲告
素波与叔父回了屋子,放下食盒道:“真没想到许先生病得这样严重,我看他的面色竟有些发青发黑,怎么会如此呢?”
徐宁白日里便见过许衍,也觉得他的气色着实太差,竟似得了绝症一般的。因此便叹气道:“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叔父再没想到许衍会在这时候却病了,也不知会不会延绵不愈。”
许衍这一次病,看起来确实很严重,素波听出叔父对许衍的身体的担心,又隐隐有自责之意,恐怕是担心许衍身体不好误了自己的终身,可是他这样古板的人却又觉得定好的亲事不能悔掉,便有几分为难。便赶紧笑道:“叔父才说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生几次病也是难免的,大夫已经说不要紧的,而且许衍原先身体一向不错,一定很快就好了。至于亲事,既然已经定亲,我们怎么能做出背信弃义的事呢!”
果然叔父听了素波这样说,马上便高兴起来,“我们徐家的人正是这样,忠直仁信,就是女子也都懂事明理的。”
素波便笑了,固然自己其实一点也不想与许衍成亲,但却更不想在这个时候悔亲。许衍病了本来就很倒霉,自己怎么能雪上加霜让他伤心
再说素波虽然小,又没谈过恋爱,但是她还是能感觉出许衍对她还不错,他很喜欢悄悄看自己,又给自己送过小礼物,得了赏赐也都交给自己,还有,他对叔父很关切——这样的人,真的是很好了,又是叔父为自己精心挑选的,她自然要嫁的。
此后素波便每日都给许衍做些清淡的饮食,让徐叔父带去,到了晚上有时也会亲自过去。只是原来答应他每日都去的话还是没能做到,毕竟文澜阁是守卫极严之处,她有时候也不能通过。
许衍的病慢慢好了,叔父便放下心来,告诉素波,“已经重新开始陪着胶东王读书了,就是还瘦一些,慢慢养吧。”
“这就好。”素波自是真心希望许衍康复的。
一转眼就进了八月,陆相的生日就在初七,又正逢六十整寿,相府内自然要隆重的庆祝。就在初六的时候,另一个天大的喜讯在相府里传开了,皇上要携皇后在中元节时到相府亲自为陆丞相贺寿!
相府里原本已经装饰得华章焕彩,厨房从好几天前就开始准备宴席的种种美味,下人们也都发了赏钱。可现在,一匹匹的绸缎从库房中搬出来,从相府外面就搭起了锦障,至于正门前一直到宴席的大堂,更是处处葳蕤生辉;成车的山珍海味运了进来,食物香气弥漫在空中;只要将在宴会上露面的人都做了崭新的绸衣……
皇上降临相府为陆相贺寿,原因虽多,但一定有表彰文澜阁修订经书功劳的涵义,是以文澜阁的儒生们也都会参加宴席,徐叔父自然也在其间。
素波拿起相府发下的新绸袍,帮着叔父比试了一下,“这件衣服的布料可真好,摸着又滑又软,嗯,只是略大略肥一些,不要紧,我改一下。”
说着便很熟练地将衣服拆开,剪下多余的面料,重新缝好,又用剪下的布料做了一条新腰带,让叔父穿戴起来,湖蓝色的绸缎闪着润泽的光,又拿出一块许衍放在她这里的白玉佩挂上,文雅又华贵,配着叔父清瞿的脸,恬淡的神色,素波不由得惊叹起来,“叔父!你还真有名公子的气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