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这两个人早已经有了私情?
但是自己一点也没有发现呀!
素波其实还是觉得他们未免太快了些,因此“嗯”了一声还想再问问两个当事人,便从打开帘子的车门看到冯律骑着马又从车旁走了过去——刚刚就见他走过去了,怎么竟又回来了?
然后,冯律再转过来了!
素波就一招手,“冯参军,有什么事吗?” “没,没事儿,”冯律就说,可是他迟疑了一下,还是伏身把藏在身侧的一个牛皮水囊递给严懿道:“我刚去买的漉梨浆,你喝点儿吧。”
漉梨浆是用梨汁加冰水做成的冷饮,正是这个时代最好的降暑饮品,京城里有许多卖的,长亭旁也有人卖,估计冯律就是刚刚在那里买了灌在袋子里的。素波正坐在严懿身旁,用手一摸,果然袋子还是凉的,就立即道:“冯参军,你为什么只给严小姐一个人买漉梨浆呀?我们也想喝呢。”
冯参军的脸比猪肝还要红,期期艾艾地道:“大,大家一起喝,水囊里装得满满的呢。”
素波就此肯定他们早就郎情妾意了,便与薛清笑了起来,“我们不喝,都给严小姐一个人喝,她一定会喝得肚子疼的!”
冯律被王妃笑得着实站不住,只得打着马跑了。
素波便审严懿,“你们什么时候这样要好了,还不从实招来!”
严懿才不肯承认,“不过到王府来或者跟着王妃出门时见了几次,谁知他怎么送了这个来。”说着做势就要把水囊扔出去,“我才不要呢!”
薛清就拉住严懿道:“你多大了,竟还胡闹呢!”又向王妃笑道:“他们平日自然没有来往的,但王妃赐了亲事自然又不同,如今王妃再笑懿儿,可是不对了。”
素波可以肯定即使薛清不拉着,严懿也不会把水囊真扔了的,但逗笑之事亦不可过分,便点头笑道:“是我不对了,我先讨杯漉梨浆喝吧。”说着泼了杯子里的残茶,接了一杯漉梨浆,十分清凉可口,正与她此时的心情一样,不管冯律和严懿究竟是怎么回事,但只要他们彼此都满意这门亲事就好!
薛清和严懿便也喝了漉梨浆,大家就都笑道:“不想我们三个能一起去胶东!”又设想起将来在一处怎么玩乐。正开心间,严懿便突然滴下泪来,“只剩下父亲一人在京城了,他手臂上的伤还没全好呢。”
其实哪里只她一个有离别之痛,素波与叔父及何老先生何老太太也分开了,而薛清也与祖父从此各自一方——只是她们早有了准备,而严懿却太突然了,她一时难以接受。
薛清就道:“我先前也想留在京城,王妃也再三要我陪伴祖父——可是祖父却道他的责任是留在文澜阁,而我的责任是在王妃身边。我们虽然表面分开了,但其实所思所想,所作所为都是一样的,所以根本还是在一起。我想着你们父女其实也是一样的,便是一个在京城一个在胶东又有什么分别?”
严懿也不过一时伤感,听了薛清如此高妙的言辞便揉揉眼睛道:“我也没事的。”
薛清又劝,“冯参军是个有情有义的人,明明留在京里能有更远大的前程,可却一定辞了天子亲卫跟着王爷到胶东。只从这一点看,他将来就不会有了新人忘记旧人,王妃这门亲赐得好!”说着悄悄给王妃使了个眼色。
素波收到,便依着她的意思说:“我也是觉得冯律武功好人品好,御史大夫一定会喜欢这样的女婿。”所以他才当场就将女儿女婿的亲事办了,再无悔改。
其实呢,严正虽然知道胶东王府的冯参军,但能下决心将女儿发嫁一则是因为有匈奴和亲之事,再则就是相信胶东王妃了,只是胶东王妃本人还不自知呢。
三人正彼此开解着,留福笑嘻嘻地过来了,“方才来了一片云将太阳遮住了,外面甚是凉爽,王爷请王妃、奉仪和冯夫人到外面骑马散心。”
素波一听立即拍起手来,“可不是,闷在车子里有什么意思,骑一会儿马心里的郁闷立即就都散了!”然后她才想起来,“我不会骑马唉。”
留福赶紧陪笑道:“王爷早知道,让人备了一匹特别温顺的母马,王妃只管大胆地骑。”而且还有王爷在一旁呢,要知道王爷现在的骑术好极了,带着王妃骑马不算什么。然后自己也不必再骑马陪着王爷了,正可以找一辆车歇上一会儿,再喝点凉凉的漉梨浆、杨梅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