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莓和奶油的味道彻底盖住了薛与梵嘴巴里似有似无的雪松味道。
她手里拿着无处可丢的蛋糕盒子,看着旁边的那个人:“周行叙。”
她叫他的名字。
等他抬眸,又继续说:“世界大是为了让你有更多可以去的地方,有其他的容身之所。”
——不是让你觉得孤单的。
夜幕更重了,周行叙看着她平静地说着话。侧脸的背景是车窗外模糊的街景,她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成为他这方天地的聚焦点。
薛与梵一直以为周行叙和自己好是因为周景扬的关系,她无所谓,因为自己跟他好也是因为想要离经叛道。
就连周行叙也一直这么以为,他以为自己是为了报复周景扬,所以他勾搭薛与梵。他甚至没有反应过来刚才亲下去的冲动,此刻心头的悸动,是因为她懂自己,理解自己,和周景扬没有任何的关系。
回过神,听见她说要走了。
周行叙伸手拿过她手里的蛋糕包装盒:“放着我去丢吧。”
薛与梵没客气,‘毁尸灭迹’的活有人干,也好过万一明天被奶奶发现了自己解释没过关带来的麻烦了。
“什么时候回家?”周行叙把蛋糕盒随手放在中控的杯槽上面。
薛与梵抖机灵:“我撒谎把开学日期提前了几天。”
她拢了拢身上的棉服外套准备下车,车载音响正好放到下一首歌,薛与梵听出了是平安夜那次在餐厅吃饭的时候,餐厅的背景音乐。
“你回家路上小心。”薛与梵开了车门,临关上前朝他挥了挥手:“顺便把这个歌推给我。”
当天晚上回到房间之后,薛与梵就收到了一个歌曲的分享链接,以及熊猫头的害羞表情。
薛与梵不明所以的看着那个表情,戴上耳机躺在被窝里准备好好欣赏,前奏非常好听,薛与梵看着歌词从制作人信息慢慢滚动起来。
直到三十秒后,薛与梵发现了这是一首小黄歌。
重新点开和周行叙的对话框,薛与梵想解释,解释自己只是喜欢歌曲的调子。
但想想自己都能大大方方承认喜欢和他接吻,听首小黄歌怎么了。
最后什么消息也没有发出去就睡着了。
-
临告知奶奶的‘寒假’结束前,薛与梵帮奶奶给隔壁邻居姐姐送了一盒子水果。
开门的时候隔壁那个爱吃菠萝的小屁孩刚刚因为不愿意收拾玩具挨了一顿打,自己站在墙角一边罚站一边哭鼻子。
邻居姐姐收下水果后,回礼了一篮子乡下特别新鲜的蔬菜。她打包了两份,一份送给薛与梵奶奶,一份让薛与梵带回去给向卉。
薛与梵站在旁边拿着袋子帮忙打包,冷不防听见邻居姐姐开了口:“你谈恋爱了?”
“恩?”薛与梵下意识的想要否认。
“我上次夜里起夜上厕所,生了孩子之后睡眠变差了,一直没睡着。我们这个大晚上都没有什么人来,我就看见窗户外面有车灯亮。起床一看,就看见你和那个男生在……”
薛与梵手一软,一袋子土豆差点全部滚落在地上。说到这里,邻居姐姐没了声音,大概是知道小姑娘脸皮薄,她没再说。而且保证一定保密。
“二十岁就是二十岁。”她一个离异经历了失败婚姻的人,却依旧感慨了爱情一句:“相信爱情就好,哪怕不去寻找,只要相信就好。” 薛与梵从邻居姐姐家离开的时候,哭鼻子的小孩打着哭嗝站在墙角和薛与梵挥手,说了声再见。
从奶奶家离开时已经吃过晚饭,向卉从补课中心下了班之后开车来把薛与梵带走了。
向卉说她就是一直放出鸟笼的小麻雀,回家一路上都在叽叽喳喳:“在奶奶家就这么不开心?我看你气色好了,果然早睡早起,按时吃饭身体就是好。”
“也不是不好,复习复习开学要考的发展史,每天看看书画画过得也挺不错。”薛与梵扁了扁嘴:“就是奶奶有时候讲的那些话让人听起来不舒服。”
被子在薛与梵打电话给向卉说要回家的时候就晒过太阳了,换了新的被套平铺在床上。
把行李箱里的东西收拾好,薛与梵躺进自己久违的被窝里时,突然想到自己是不是应该和周行叙说一声,告诉他自己从奶奶家回来了。
再一想,又觉得没必要。
毕竟谁跟谁呢。
他们什么关系也不是。
只是薛与梵回家的第二天就碰见了他。
昨天夜里落了一阵雨夹雪,早上起来路面上湿漉漉的,窗户上因为室内的暖气布满了水珠。
薛与梵随手在上面画了个笑脸,端着粗粮和一杯牛奶从厨房出来。
这是早饭,但是薛与梵到中午才起床,电饭锅的保暖效果非常好。手机里堆着向卉问她中午吃什么的消息。
薛与梵还没有来得及胡诌一个,向卉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是让她帮忙送一份文件。
“梵梵,你看看书房的桌子上是不是有一个文件袋。”
薛与梵拿着手机上了二楼,果不其然在向卉的书桌上看见了一个标注着一串代号的牛皮纸文件袋:“看见了,妈妈。”
向卉显然在电话那头送了一口气:“你现在帮妈妈送到补课中心来,好不好?”
薛与梵挂了电话之后换掉了身上的睡衣,在抽屉里找围巾的时候,才发现周行叙之前借给自己的那条围巾,她一直都没有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