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这么一出事,宁振强虽然急着想赚钱,可也肯定是以家人为先,原先的事情一律搁置,而和他成为鲜明对比的是,在徐玉的鼓励下,接过了不少宁振强原先探过安全渠道的徐二,那故事剧情就卡在徐二满载而归,替家人添置了不知多少的东西的地方。
小说的作者还特地写了宁家的凄凉落魄,以及宁振强再听说徐二赚到钱时那眼神闪过的冷光,一看接下来肯定是要接反派作妖的情节了。
只是这一次,怎么会提前那么多?
宁知星由衷地感觉到了“网速”的差异性,她刚刚瞥了眼二叔,二叔明显是已经知道徐二在投机倒把的模样,而她呢?居然连徐二已经开始在投机倒把都不知道。
而她妈,那就是王者级别的人物了,估计那是最先进的5g网速,遥遥领先。
吴凤英刚刚故意停了下,那就是等大家反应过来。
这讲八卦的乐趣就在于此,当你讲出的八卦足够震撼,能让所有人都觉得不可思议的时候那才有成就感呢!
她兴趣颇盛的正要继续讲,就迎上了丈夫困惑的眼神。
宁振伟木讷地抬起头:“徐二?他什么时候开始投机倒把的?”
得,又来一个2g网的。
宁奶奶嗤笑出声:“你不知道?”
听到这话,宁知星更懵了,感情家里只有爸、她和哥哥是什么也不知道呀?
这要她心里戒备了起来。
是了,她之前也犯了经验主义的错误,捧着本原著剧情就一门心思钻在让自家过得好起来的事情上,倒是没提高对徐玉的警戒。
不该这样。
宁知星暗暗警醒反思,她这一只小蝴蝶落了下来,扇扇翅膀连锁反应不是很正常的吗?尽信书不如无书这句话可不能忘。
“大家都知道,只是装没看见而已。”宁奶奶已经又拿起了自己的针线,“徐二最近上工请假了能有五六回了,回回不是什么婶子生病,就是外祖生病,如果生病,你以为村里听不到风声?这村里和他们家相关的姻亲可还有几个呢!”
“再说了,你就没看见他亲娘最近那春风得意的样子?说话都硬气了,就下午上工凑近了还能闻到身上的香味。”
在宁奶奶看来,这就是没经验的做法了,要是在宁家,但凡家里煮了点什么,那出门前都是要烧点老爷子留下来的老烟草熏一熏的,再不济也要放锅里并着点草叶蒸一下,保准就只剩草味,再不然就去山坡里找几朵香一点的花,可劲往衣服上蹭蹭也行。
她看向大儿子,大儿子什么都好,就是这遇事从不细想,好在有儿媳在旁互补:“你啊,就是没放心上,就你这几天去修路,你就没碰到徐二?就没觉得什么不对?”
宁振伟:“……”见是见到了,可他真不知道。
“你啊,怎么不想想,他咋老打去县里的路上回来?我们都撞到几次了,去的路和回来都不是同一道,大家又不是傻。”宁奶奶心里暗念一句,也就是大儿子才不会去猜。
“再说了,你真当徐家大富大贵,徐二他娘什么性子你不知道?我小气,她可比我还小气,连自家两个小孙女都不给吃饱,别说是亲爹了,就是她那老公从坟里爬出来,她都不会给带那么多东西去!”
宁振伟这才恍然大悟,他又看向妻子和母亲:“那怎么就又说被举报了呢?”
宁奶奶诚实地摇了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凤英打听到的,要凤英说。”
“其实也没有什么,就是多观察就好。”吴凤英略微谦虚一下,便就立刻开始讲起了故事,“这事也一样得从几天前说起。”
吴凤英其实向来是不爱打听徐家的八卦的,原因也很简单,谁让宁家和徐家有不少渊源。
打听得多了,要是不小心被徐家人知道,尤其是徐和平和吴桂花,还以为什么她念念不忘,后悔自己的选择,就是没被知道呢,也分好事和坏事,好事是铁定自讨没趣让自己没劲了,所以总的来说,那还是不观察为妙。
可这回不一样,那是徐家人主动撞上来的。
“你们还记得高山村的老向吗?” 刚刚一直在旁听的宁振强点了点头:“记得,老向就是那个找大哥打柜子,最后非说大哥贪了他边角料要大哥赔的那个。”
说到老向的名字,宁奶奶便立刻来气了,像是对方如果现在出现在面前,就要立刻把对方活撕了一样。
不过她这气也是有来由的,宁振伟帮人打东西是不收钱的,通常只收点物品或者用料子抵,如果自家没存料子的,就会多给点鸡蛋或是其他硬通货请宁振伟帮着去山上挑个好木头。
老向当时搬来的木头是高山村一栋老房子拆下来的房梁,木料是不错,可本身表面就有虫蛀,因为潮湿部分还腐坏了,可他偏偏说自己是好木料,非得要宁振伟给他打大件——一整套的衣柜、大箱。
宁振伟看上了老向带来的那两张兔皮,那时吴凤英刚生产,怕凉,就接下了这活,谁料这东西打好一交付,老向就开始闹了,不仅翻脸不认不承认自己带来的木头本身不好,还说宁振伟贪了他的料,威胁说要是不给东西补偿,那就要让周边村的人都知道宁振伟黑心,占人便宜,以后让宁振伟做不了木匠。
关于要的赔偿,他狮子大开口,直接要了个梳妆台。
宁振伟的凶恶脸在他那倚老卖老的姿态面前完全派不上用场,不过没等他答应,宁奶奶就出场了,在一哭二闹三大滚上,宁奶奶要赢过老向n倍。
她身负贫农、寡妇等多张牌,当时她包一拿,完全没耽搁,即刻出发。
老向当时可自信了,完全不怕,他在高山村,那脸皮也是练出来的,他这便宜占定了,就是大队长来他也不怕。
可谁想到道高一筹魔高一丈,宁奶奶根本就没往高山村去,她直接跑到了正在和老向儿子谈亲事的亲家那去——这又是打柜子又是要梳妆台,肯定不是讨媳妇那就是嫁女儿。
宁奶奶脸皮更厚,那时天不热,直接就在人亲家家院子住下了,每天早上天一亮干粮泡水,就到人村里上工的地,开始开大讲堂讲述他们孤儿寡母是怎么被人老向蹬鼻子上脸欺负上门的。
她这嚎了两天,老向就赶来了,那是就差没跪下求宁奶奶回去,最后还倒赔了五个鸡蛋并一斤老米才了解了这事,自那以后,老向就再没敢踏足过大河村。
宁知星是听得叹为观止,她虽然是胎穿,可要知道小婴儿实在是太爱困了,她现在仔细回想,倒是也能想起奶奶曾经“失踪”过两天,可她哪想得到,奶奶是去摆平人了。
宁知星和宁知中默契地齐齐鼓起了掌,看起宁奶奶眼神敬畏。
宁振强眼神则有些微妙,听到嫂子这么说,他心里便有了猜测了。
这老向当年和家里的官司,他是全程看到底的,对方一是脸皮够厚,二是心够黑,这怕是徐二得罪人了,别看老向人缘不好,在村里没人爱理他,可偏偏就是他这样的人,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吴凤英接下来说的,正应上了宁振强的猜想。
“老向没来,妈,当年你那么英勇,老向哪敢来?来的是他小儿子的媳妇,说是来看人聊聊天的,结果悄悄就在打听徐二的事情,要不是她来,哪那么多人知道老婶子没病的事情?”
高山村下山的路特别难走,壮实的成年男性,像是老胡那样的打过猎不怕山里动物敢进山林的,还要走得轻松一些,可要是走正经路,那就是崎岖难走还要绕路。
那片山上总共三个村落,平日里几个大队长连县里的会都不开,每个月定时会下来一趟,找山下村落的队长问最近的政策,而那上头的村民,平日里如果不是出了什么意外有要紧的事情,那就只有秋收过年这样的时候才会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