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人就更沮丧了,一方面他们想为国争光,另一方面也同样梦想着重机厂做大做强。
许教授:“老钱,你信我吗?”
钱副厂长无奈苦笑:“这都发生了那么多事情了,我还能不信你吗?信,怎么了,你说?”
“你要是相信我们就等一等,真的。”许教授信誓旦旦,“很快……真的很快,你就能看到真正的曙光了。”
他声音中带着几分迫不及待的炫耀和满满的自信,还有些故弄玄虚的意思:“真的,我觉得你不会后悔的,到时候你只会庆幸,今天做了一个正确的决定。”
“你们研究有突破了?”钱副厂长一愣,这才一天不到吧?而且老许才到省城多久?这别是说来哄他的。
而且就算是真的,还得摸着良心想一想这突破实在与否呢,可不是他泼冷水,是类似的突破以前出现太多次了。
许教授嘿嘿一笑:“反正你等着,真别着急,国外的就一定好了?我告诉你,可不一定呢!反正还是那句话,要信我,你就把担心给我放下,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钱副厂长有些意外,老许做了那么多年的项目负责人了,他也和老许不知道通电话、见面过多少回了,可从未有一次,老许能这么笃定、这么有自信。
难道,真的要突破了?
这个大家磕磕碰碰一直突破不了的技术关真要看到变局了?
“……我信。”两人又说了两句,钱副厂长便挂断了电话,直到挂断电话的时候他脸上还有些茫然。
他刚刚不是在糊弄。
在说出我信那两个字的瞬间,他好像真的生出了一种莫名的信任。
宁知星吗?他念叨着这个名字。
在最先,他对这个名字的了解,仅限于许教授口中的天才少女,他甚至有种对方给许教授下了迷药的感觉。否则很难解释,许教授一个首都大学的教授带着同事跟着跑的行为。
再之后,这个学生直接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昨天许教授在和他后来的那通电话里提到了,之所以不用他帮忙解决机床问题是因为那女孩的二叔和她自己有能力解决,就连他们差点陷入的骗局,也是对方二叔在海外意外发现的。
到现在……
没准等一等,真的会有奇迹发生。
……
挂断了电话,许教授便准备往实验室里去。
他心中现在是满满的雄心壮志。
前两天初来乍到,他们还未能全身心投入实验室工作,就是有时间也花在了解读宁知星二叔寄回来的材料上了。
除了宁振强寄来的材料外,宁知星这也有好些许教授等人之前没见过的论文、书籍,听说都是她拜托人搜罗回来的,原先还想着要先讲课的教授们这就立刻都管不住自己了,每天一到实验室,就开始坐在椅子上痴痴看书,废寝忘食,这要不是宁知星每天督促着大家吃饭,教授们都能干出饿得快晕了才去吃饭的事情。
只是他们忙活着看材料,这便少了对宁知星实验的了解,教授们对宁知星实验进度的了解还都停留在发表了的论文和开会时宁知星大概介绍的思路,当时他觉得,宁知星在数控机床上的研究才刚起步。
如果说这是条千米赛道的话,大概也就跑了五十米的样子。
可这已经很难了!要知道,宁知星这五十米的跑道,是顺顺畅畅跑下来的,路上有坑,她还帮着盖上了土,回头一看,那已经是平整的康庄大道,别人跟上便能顺利地跑到同样的位置。
而他们之前呢?兜兜转转这五十米倒是跑到了,甚至有的人运气好还到了一百米,可问题是大多时候,他们是靠“作弊”跳过的路上坑坑洼洼,回头一看,那就是满路陷阱,而这些陷阱在未来某一天,可能就会成为下一轮比赛的阻碍。
两相比较,前者比后者走得更稳、更扎实,看上去也能走得更远。
许教授都已经知足了,却不想今天才到实验室,宁知星又给了他一个大惊喜。 今早才到,宁知星见他们已经把材料看完,便从旁边搬出来了一个几近装满的箱子,箱子里装的都是各式各样订好的册子,还有两本是早上宁知星刚从包里放进去的。
许教授已经习惯了先看再问的模式,和其他教授们一拥而上,一人拿着一本开始一目十行地看,而后便惊诧地发觉,宁知星之前和他们说的研究方向和目标,那居然还是保守着说的!
而且她的保守程度堪称离谱,没有百分之八十以上的把握,她都不说,之前开组会时宁知星居然还“胆敢”说自己目标是五轴数控,看这研究方向……明明都奔着九轴加工中心去了吧?
许教授扪心自问,哪怕他这么实在的人,要是有宁知星目前的研究进度和成果,那都能直接吹个国家立项重点项目了。
不过……这可是大好事啊!
之前他还以为是夹缝里找光,现在看来,太阳都照头顶了,万事俱备,只欠东风,那几个技术关节再一突破,五轴简直触手可及,昨天还做梦呢,今天梦到实现了一半。
他就是最美的梦里都没梦过这种。
许教授临到实验室门口,便正遇见宁知星。
“小宁,肖烨走了?”说起这事来许教授就有些郁闷,实验室成员原本就不多,结果还喜提减一。
不行,他得催催陈博学,赶快给宁知星把人配齐!
之前还觉得科技大学很宠着宁知星的许教授现在对科技大学很有微词,那算是什么好条件,还远远不够呢!这要是他,还能更好五倍的对宁知星。
陈博学之前给他看过,这要来的学生也没什么实验基础,和实验室里那小季、小柯水平差不多,估计来还得费心培训,倒不是说不该培养人才,可杀鸡焉用牛刀?他痛心!宁知星的时间和精力就该好好放在研究上。
许教授忧心忡忡,灵关一闪。
有了,他这提供不了学生,不是可以帮忙提供老师吗?
许教授眼神不定,想起之前临离开时朱局长的再三叮咛。
他只借,用完就还,真的,他是那种说话不算话的人吗?
宁知星打了个喷嚏,声音便立刻有些像撒娇地软了下去:“嗯,送走了。”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忽然浑身一冷,想了想便把这归功于肖烨,恐怕是刚离开的肖烨在念叨自己吧?
肖烨昨天和她提要离开的事情时还以为还要一段时间,却不想那位老教授忽然提前了行程,据说是他国外的一位同是数学家的友人要在家乡开个小会,这便加了个临时的行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