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从短期利益还是长期利益来看,好食记都没亏。
要知道科大举办的马拉松大赛,现在已经是全市级别的盛会,本地不少居民都会参加——只要学校容纳得下,本市居民是能进来的,不过会有学生专门陪同,就算不参加的人,也一定会有所耳闻,最起码一定会听人说过或是见过这场盛会。
这两年的马拉松比赛,那都是在省城级别的报纸上刊登新闻的,只要刊登新闻,就免不了印上好食记三个字。
除却全方位刷脸外,好食记在这期间还能收集不少免费的数据。
每年活动的时候,好食记都会花钱请学生兼职,帮忙派送零食,并调查好食记在民众、学生眼中的口碑,顺道为还没上市的新产品都做口味普查。
好食记每次的诚恳态度、提供食物的质量都征服了不少师生的心,品牌效应进一步形成,本地销量提高的同时,还使得好食记的人才源源不断,根据调查,现在省城高校不少学生只要专业对口,毕业时都会将好食记纳入自己的考虑范围之内。
所以这怎么会亏呢?现在已经有不少企业注意到了这个情况,宁知中之前在饭桌上提过,今年有不少企业来问过价,只是他们犹豫的时间长,最后都还没报价,就已经尘埃落定,估摸着到明年,感兴趣的企业会越来越多。
几人正在闲聊,忽地,从主席台侧便上来了两个神情严肃,身形挺拔的人,他们利索矫健的动作,总给人一种不同寻常的感觉。
“许教授,宁知星同志,早上好。”问好后为首的女人便直接进入正题,“宁知星同志,今天的马拉松活动你可能不能参加了,得麻烦许教授你们帮忙协调一下。”
许教授认出了对方,对方是专门负责情报安全工作的人员:“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是的,发现了一个试图混进来的间谍。”她看向宁知中,露出了赞许的笑容,“不过那间谍不太专业,也比较倒霉,遇到了强身社的社员,被直接扭送到了派出所,一吓唬,就什么都交代了。”
“不过为了安全,我们还是建议宁知星同志回实验室,今天人实在有点太多了,我们也不好保护。”
他们安排的布控都在实验大楼周围,没想到对方都还没进学校就被抓了……
这点他们说实话也还蛮意外的。
她想起了杜简迭交代的那些话,虽然杜简迭信誓旦旦地说,他伯父伯母只是替某公司挖角,可这挖角的力度和方式,在他们看来,非常不同寻常。
尤其是再加上宁知中同志二叔事先提供的那些情报,他们有理由怀疑,宁知星同志研究出九轴加工中心的事情有可能泄露了。
不过好在第一波试探还没成功就被发现,他们现在还来得及做各项布置。
“好,我马上回实验室!”宁知星并没有太多的恐惧。
她还是相信国家的力量的。
如果真的能越过国家直接把她掳走,那她就是从今天开始每天夜不能寐,那不也一样解决不了问题吗?
几人正要离开,宁知星忽地问了一句:“您说……这问题多久能解决?”
被宁知星这么一问,两个安全人员的表情都有些凝重。
他们心里很是愧疚。
他们做了那么多年的安全人员早就明白了一个道理,只要你有价值,这来自外部的觊觎总是源源不断的。
宁知星同志无论是之前研究的项目,还是现在研究的项目,那都和国家安全息息相关。
她研究的九轴加工机床,样机已经让不少军工研究人员狂喜,据他们得到的信息,这台九轴加工机床,便能直接地推动好些原本只能手工生产具有误差的零件生产。
她现在正打算投入研究的光刻机项目,虽然还没取得成果,但如果按照她的计划研究成功,那也一样是国之利器。
更别说之前研究的那些对国家经济具有很高价值的项目了。
这可还是个孩子呢……他们要怎么告诉这个孩子,在以后的很多年,她可能都得很小心?
“可能需要很长一段时间,不过我们会努力的,把周围的环境肃清,就会好上许多。”
“没事的。”宁知星点了点头,“反正我平时也都是家和实验室两点一线,那之后如果有类似的大型室外活动,我就先不参加了。”
她可以适当研究一点娱乐项目,可以咸鱼瘫在家里进行的那种。
宁知星对于出门其实真没那么多想法,起码在这个时代,出行真不是件轻松的事情,每次坐一趟火车,那都要腰酸背痛,飞机的体验也没有多好,各地的旅游业也尚未发展,真要她去体会那种什么原汁原味的爬山,她应该会当场自闭。
“谢谢你的配合。”她将那句不过我们会努力吞了进去,这努力是要在行动上的,而不是在嘴巴上的。
看着妹妹被护送着离开,宁知中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太了解妹妹了,刚刚那瞬间,妹妹明明还有点开心,毕竟这事给了她一个光明正大逃运动的理由。
但另一方面,宁知中很生气,他可以接受妹妹自己不想参加,但不能接受妹妹被迫不想参加。
有的国家,真的好可恶,阿星在国内呆得好好的,为什么要这样?明明他们华夏什么也没干,难道这些人就不懂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道理吗?
太过分了!他们不能抗议吗?
宁知中忽地想起了一句话。 当年他还很小,跟着齐老师他们上课,齐老师很喜欢讲过去的故事,那次她忽地说了一句话:“弱国无外交。”
当时宁知中并不理解,他觉得无论如何,人要讲道理,国家和国家也要讲道理吧?这么乱来,怎么服众?可现在,他好像有点懂了。
真讨厌。
许教授的表情也有些凝重,他长长地叹了口气,拳头握紧又松开。
会越来越好的,一定会,总有一天。
……
“杜简迭打电话来没有?”
“没,还没打来。”应声的男人看了眼手上的手表,眉头紧锁,他们俩现在正待在路边。
华夏的公用电话亭分两种,一种是路边全天开放的,这种是只能插卡拨出,不能打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