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致微微一怔,下意识接过早餐,张了张口,只吐出一个名字:
“计宁……”
“那孩子还睡着呢,我先回了。”计程指了指隔壁房门,意思是计宁在里面卧室睡觉呢。
脚步抬起之前,皱眉看着白致:
“多穿点儿。”
关上房门后,被冷风吹得浑身冰凉的白致靠在门后,盯着手中热乎乎的包子豆浆,揉了揉眉心,记忆停留在医院里计宁拥住他的体温上。
原本他是可以拒绝的,可以阻止人格切换,但当委屈伤心哭泣的计宁抱住他,用近乎期盼的声调缓缓发出“就一会儿”几个字时,他突然就有种想大胆放任一回的冲动。
于是他这么做了,于是他被替换了。
白致看了一眼手机时间,确实和以往一样是过了一夜的。
今天是大年三十了?这个念头一晃而过,白致忍不住再次看了一眼窗外。
许是热闹氛围被雨水淹没,不知为何,在被代替了一天之后,白致的内心竟然少有的安静。
这可真是件稀罕事儿,以前每次从混沌懵懂中醒来,哪次不是揪心怅惘啊,怎么这次就坦然平静了呢。
没等他理出个所以然,敲门声响起,白致喝完最后一口豆浆,将一次性豆浆杯子扔进垃圾桶,走到房门口。
心里隐隐有种被遗忘已久的期待不安,白致已经不记得上次有这种感觉是什么时候了,只依稀记得,他小小的一个人蜷缩在家里,将自己整个埋进被子里,再然后呢?
头痛毫无征兆的席卷而来,白致掌腹抵住额头,强迫自己清空思绪,缓了缓心神后,敲门声再次响起。
白致低头看了一眼身上的睡衣,宽大睡袍遮挡了寒冬带来的冷意,但……好像有些丑。
白致看了一眼卧室的方向,衡量一番,将睡袍脱掉扔在了沙发上,重新回到房门后,整了整那件计宁见过多次的睡衣,清清嗓子,打开了房门。
“还以为你不会给爸爸开门呢。”白浅和温和的笑意呈现在脸上,他手上拎着大大小小的礼品盒子,像是走亲戚一样。
“爸。”白致停顿数秒,从喉咙深处发出一个单音字。
白浅和微微一怔,初步判断这是儿子的主人格,他放心了许多,进门后将礼品盒子堆积在饭桌上,没发现白致在开门的瞬间,眼里迸发的失望:
“怎么还穿着睡衣啊?快去换身衣裳,爸爸今天带你出去玩儿。”
白致:“……”
爸爸今天什么情况?莫非昨天出来的其中之一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把人刺激到了?
白致不想佛白浅和的好意,跟着白浅和来到游乐场,结果人家不营业;来到游戏厅,结果人家关门。
思虑再三,白浅和带着白致来到步行街附近的一家酒吧:
“爸爸听说好多孩子都有叛逆期,今天爸爸带你来见识一下。不过……你可以通过灯红酒绿看世界,但切记不可被迷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