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节(2 / 2)

不知道,

这算不算是一种例外?还是,她的行事,让任何人都觉得好笑?

萧清瑜才想着,转眼就瞥见候在门口的荣姑姑和跟在身后的众宫女,连忙将人叫了进来。

荣姑姑看着穿戴整齐的帝王,眼中掠过一丝诧异,随后又了然的掩了下去,只恭恭敬敬的朝着尉迟封行了个礼,这才缓步走到她的身边,福了福身子,说道:“奴婢服侍娘娘更衣。”

萧清瑜朝尉迟封那边看了一眼,见他没有什么异色,这才转到屏风后,任由荣姑姑小心翼翼的给她换上一袭淡雅工整的玉白色镶花宫装。指尖触及,只觉格外的细腻柔滑,即便是平日里对这些东西毫不上心的萧清瑜都觉出好些怪异。

看见她眼中的疑惑,荣姑姑含笑解释:“这是皇上赏赐的云锦,可不是比旁的要好上许多?传出去,不知道要羡煞多少人呢?”

云锦?萧清瑜微微颔首,心中却不由得沉了下去。她自然知道如此贵重的丝帛,哪怕是宫廷中,都只是皇上御用,或是赏赐功臣,如德妃那般独宠都未曾有此殊荣,可不是要让人嫉妒?

萧清瑜掩下眼中的一抹深思,她不知道这份独特的赏赐中有没有藏着其他的心思,即便是有,此时的她,却也只能任由荣姑姑为她细心的梳洗更衣。毕竟,皇上的赏赐,她不得不敬,也不敢不领受。

一番打扮过后,这才从屏风后移了出来,一眼就看到坐在那里喝茶的尉迟封,听到动静,他的目光移了过来,眼中划过一丝异样,却很快便掩了下去。

凝芷宫内灯火通明,萧清瑜食不知味的吃着碗里的饭菜,认真说起来,这是她第一次陪他用膳,只觉得万般的不自在。或许,他们之间的熟悉,就该停留在床第之间,除此之外恐怕只能是相对无言。

许是察觉到她的不自在,尉迟封蓦然朗笑:“爱妃可是有些不适?”

萧清瑜抬起头来,轻轻的摇了摇头:“多谢皇上关心,臣妾只是有些乏了。”话一出口,她才想到她的话很容易引起歧义。好在,尉迟封并没有拿此来打趣她。

“乏了就好好歇着,底下的人该尽心侍候才是。”话一出口,满屋的宫女太监都跪下去伏在地上俱是称是。萧清瑜心里一愣,许是没有想到他会说出这番话。只得站起身来,福了福身子,恭敬的回道:“臣妾多谢皇上关心!” 只是,她觉得依着这位的性子自然不会轻易的说出这番话,果然,又听

他说道:“近日兰贵人身子不适,朕得过去看看,爱妃就自己就寝吧。”

一句话说出口,萧清瑜自是舒了一口气,可房中的众人却又生出一种惋惜。本来瞧着这的情形皇上今晚必是要歇在凝芷宫了,可谁都没料到,这会儿子偏偏又杀出个兰贵人来,能不让人揪心吗?

萧清瑜点头应下,用罢晚膳,这才恭敬的将人送走,一时间,原本热闹的宫里立马就变得冷清下来。

房中的宫女小心翼翼的收拾着桌上的东西,待人退下去后,琳琅这才有些委屈的叫道:“主子?”

萧清瑜抬起眼来,看到她眼中□裸的委屈,不由得轻笑出声,心想你这是哪门子的委屈?

听到萧清瑜的笑声,琳琅更是跺了跺脚,急急的说道:“亏主子还能笑出声来,这事儿传到别人的耳中,还不知道要怎么想呢?”说道最后,许是自己也觉出几分不妥,便讪讪的止住了话。

倒是荣姑姑截下了琳琅的话,婉转温软的劝道:“娘娘放宽心就是,换个角度想想指不定还是件好事儿。若是今日皇上歇在了咱凝芷宫,恐怕明日就有的烦了。”

看到萧清瑜脸上的深意,她又继续说道:“娘娘可别忘了,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皇上今日可是杖毙了两个太监,若是再留宿凝芷宫,只怕是......”

萧清瑜点了点头,拉过荣姑姑的手,说道:“姑姑的意思本宫明白,怕只怕今日之事,萧凤鸾会顺势依附钟粹宫。要知道,这宫里没有永远的敌人,只要利益相同,依着大姐姐的性子,多半会忍了一时的委屈以谋后路。”

萧清瑜眉宇间掠过一抹锋锐,又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今晚有点迟,以后尽量会早更的。

☆、兰贵人的难言之隐

夜已深沉,兰筠阁中燃着明晃晃的烛火,微微跃动着。殿中的宫女小心翼翼的掀起珠帘,顷刻间,一缕幽香从远处飘了过来。

尉迟封眉头一皱,放下手里的书,转过头来一眼就看见了站在珠帘下温婉娇柔的兰贵人,她身着一袭墨绿色的纱衣,袖口处用银丝线绣出了一朵一朵的兰花,长发只简单的挽了一个发髻,缓步移了过来。

“臣妾给皇上请安!”美人恭谦的肃了肃身子,甜美的嗓音里夹杂着淡淡的喜意,虽然极力克制,却依旧能从她泛着笑意的眼眸中散发出来。

尉迟封抬手示意一下,淡淡的说道:“起来吧,身子不适就得好好顾惜自己,夜里风大,兰儿该多添些衣物。”

兰贵人眼中的欣喜随着他有些冷淡的话一点一点的熄了下去,面上却依旧端着温婉的笑容,出口的话更是越发的恭敬。

“是,臣妾遵旨。”说着便敛下眉来温顺的立在那里。

而端坐在榻上的人好似忽略了她的存在,继续拿起桌上的书来静静的看着,好半天才转头问道:“贵人还有什么事儿吗?”言语间已经带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烦躁。

兰贵人因着他的话微微怔了怔,眼中掠过一丝伤痛,正好宫女佩儿从殿外走了进来,兰贵人目光一闪,亲自接过茶盏,缓步过去,轻轻的放在了桌上。

“皇上,夜里疲倦,喝杯茶醒醒神。”

尉迟封看了面前的女人一眼,脸上没有露出任何的表情,只点了点头,面上稍作温和的说道:“早点歇着吧,朕这里就不要人侍候了。”

兰贵人闻言,虽有些失落,却也只得温顺的点了点头,敛眉肃了肃身子,这才小心翼翼的退了下去。她没有看到,坐在绣榻上的帝王此时却目光微蹙的凝视着她的背影,半晌,又忽然扬起一抹笑意,执起笔来,清劲有力的写下一个“清”字。

待到进入内殿,兰贵人这才卸下了面上的平静,转过头来幽幽的问道:“佩儿,皇上如今连应付都不想应付了。”

宫女佩儿看着满脸失意的主子,只得婉言劝道:“主子不要多想,皇上对主子的情谊这宫里谁不知道,比起那些个毫无宠爱的,咱兰筠阁皇上好歹常来坐坐。”

话一出口,就见坐在榻上的主子有些苦涩的轻笑出来,喃喃地问道:“坐坐?可不就是坐坐,枉我还盼着有一日能为皇上诞下皇子,日后在宫里就有

了依靠。”她的眼中噙着一抹泪水,略过了浓浓的慌乱和担忧。

“主子?”佩儿动了动嘴唇,却又将到口的话咽了下去。

兰贵人瞧了眼站在面前欲言又止的宫女,强忍着心中的悲痛,定定的说道:“有什么话就说吧,本宫的处境别人不知你还不知?”说着便眼神幽幽的朝殿外瞟了一眼。 新人尚未进宫时,她还能骗骗自己,她随侍皇上多年,情分自然是旁人比不上的。可如今,先有德妃,后有贤妃,他日还会有无数个佳人选进宫来。他的宠爱可以给任何一个人,却独独吝啬给她哪怕只有一点点。

这样的态度,让她越发的恐慌,好像这威仪的宫廷,从来就不曾属于她,而他的心,更是她触及不到的所在。

她苦笑一声,若说他待她不好,又有哪里不好?他隔三差五的会来兰筠阁坐坐,陪她说说话,又顾及她的身子,时不时的赏赐些贵重的药材。即便是在太后那里,也时时维护着她,所以就连有些清冷的太后,也对她多有照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