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清瑜有些意外的朝他看了一眼,含笑点头:“本宫知道了,替我谢过皇上。”
“是,不过老奴觉着皇上还是想听娘娘亲口道这一声谢。”薛公公嘴角堆起笑意,继续说道:“皇上交代了,让娘娘先别急着回凝芷宫,若是觉得乏味,娘
娘可到殿外走走。”
他说的这一番话,让萧清瑜觉出几分特殊的意味。可是当她抬起眼来,却只看到他眼中恭敬中带着几分笑意的目光。
萧清瑜点了点头,客气的说道:“有劳公公了。”
“娘娘哪里的话,若没有别的吩咐,奴才便先退下了。”薛公公弯了弯身子,得到应允后这才退了出去。
昨晚萧清瑜没有吃多少东西,如今倒觉得有几分饿了,当下便拿起桌上的一碗燕窝粥喝了起来。入口软软糯糯的,带着一种淡淡的清香,饶是她平日里不喜这些甜腻的东西,这会儿也不免多吃了一些。
用完早膳,萧清瑜有些微懒的靠在椅子上,一阵清脆悦耳的鸣叫声从窗外传来,萧清瑜眉眼微动,莞尔一笑:“怎么殿外还有鸟”她知道明光宫向来都是尉迟封处理政事的地方,所以平日里这些个扰人的东西都是甚少有的。
“不如奴婢陪着娘娘出去瞧瞧?”彩韵看了面前的人一眼,试探着提议。
萧清瑜点了点头,这才走出殿外,一眼便瞧见一只鸟笼悬挂在架上,笼中的小鸟通体青绿色,体态极小,可叫声却异常的清脆。
“这是?”萧清瑜抬手将指尖伸进鸟笼,饶有兴致的逗了逗。
“回娘娘的话,这鸟便是上次青霄使臣特意献给皇上的,据说此鸟认主,极有灵性,声音更是格外的悦耳动听,皇上说宫中闲来无事,可给娘娘解解闷儿。”
没待萧清瑜开口,便听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略带着几分嫉妒和打趣:“还是妹妹有福气,连皇上都巴巴的讨妹妹的欢心。”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留言好少,我写渣了吗?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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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清瑜转过身去,一眼便见到了身着一袭水绿色纱裙的淑妃,她的嘴角挂着笑容,眼中的打趣柔柔的淌了下来,只是这看似温柔的笑,今日似乎多了些什么别的东西。
“淑妃姐姐!”萧清瑜莞尔一笑,缓步上前。
“妹妹这会儿还在皇上这里,却不知道,这宫里头啊,为着妹妹的事多少人睡不着觉?”淑妃朱唇轻启,目光直直的落在萧清瑜的脸上,意有所指的说道。
“姐姐这样说,倒是妹妹的不是了。”面对淑妃有几分阴阳怪气的调侃,萧清瑜也回她一笑,淡淡的开口。
她的话音一落,淑妃的神色有片刻的不自在,却很快便回转过来,看着萧清瑜的目光一顿,视线落在她的身上,眼中的不快一闪而过。
明明都是一宫主位,如今倒是她混的不如人了。在这宫里,谁都知道凝芷宫的主子是皇上心尖儿上的人。而她那永淑宫,倒像是个冷宫一般。这样想着,苏敏容更是觉得眼前笑意盈盈的女人有些莫名的扎眼。
“哪里又是妹妹的不是,能得到皇上的宠爱,便是妹妹的手段,这旁人再怎么羡慕,也是羡慕不来的。”说着假装生气的瞪了面前的人一眼,眼中露出一丝哀怨,轻轻说道:“所以说,即便要怪罪,也是怪妹妹温婉大度,生的又这般美,独独的占了皇上的心。”她的话顿了顿,这才继续说道:“不像姐姐,福薄如此,入宫这么久了,皇上就连正眼都不瞧一眼。”
气氛因着淑妃的话陡然间尴尬起来,萧清瑜看着淑妃眼中流露出来的神色,只觉得有些怪怪的。这淑妃,向来不是个自怨自艾的女人啊?即便一直以来都不得尉迟封的宠爱,在这后宫也照样眼高于顶,不把那些个低位妃嫔放在眼中。
这一点,在宫中,早就尽人皆知,所以,即便心里清楚皇上从未临幸过她,也没有人敢轻易的欺辱了她去。
没待萧清瑜开口,淑妃便收回了脸上的愁色,上前一步亲昵的拉住了她的手,柔声说道:“站了这会儿子的功夫,倒觉得有些累了,不过这明光宫不比妹妹那里自在,姐姐是没有这个福气进去坐坐了。”
萧清瑜一时间有些怔愣,这淑妃惯是尖酸刻薄,几句话下来,就算是她都有些不知如何应对了。
萧清瑜卡了一下,立马说道:“姐姐就不要打趣妹妹了,便随妹妹进去喝杯茶如何?”
这淑妃,还真是个难应付的
主,让人拒绝也不是,应承也不是,她终于体会到,有这么些人,生来就是给别人添堵的。
萧清瑜清楚的看到,淑妃眼中一闪而过的讽刺,那其中的深意不用想萧清瑜也猜得出来。入宫这么长时间,除了那些低位的主子,主位之中便只有这淑妃没有被尉迟封翻过牌子了。如今德妃被打入冷宫,她二人出身又相差不多,可不是要心生不满了?
不过,这一切,都不是萧清瑜可以控制的,她慢慢地将视线从她身上移开,两人相携着走进殿中。
才刚坐下,萧清瑜便吩咐彩韵上茶,她知道,淑妃的话,还在后头。以她的心思,断然不会仅仅是为了调侃她几句。
淑妃的目光朝四处打量了片刻,这才拿起桌上的茶盏,轻轻的抿了一口,微微一笑,半晌才道:“到底是皇上宫里的茶,姐姐倒是沾了妹妹的光。”
萧清瑜半垂着眼帘,等着她的下一句话,不出所料,面前的女人淡淡的朝她这边看了一眼,若有所思的开口:“妹妹服侍皇上这么长时间,怎么这肚子也没个动静?”说着视线直直的落到萧清瑜的腹部。
萧清瑜微微挑眉,倒不是生气,只是有些觉得无语,当下只轻笑一声,漫不经心的开口:“这种事情,又岂是妹妹能做主的。”
其实,对于孩子,她还没有这个准备。她不知道,她与尉迟封能走到哪一步,尽管她看的出尉迟封对她的情谊,可日后的事情谁又说得准?过早的有了孩子,不过是一份牵绊。
这一刻,她突然明白,她对他,依旧无法完全的放开。若真有一日,她需要用孩子来留住他,那么,他们之间,也算是走到了尽头。
她不希望,自己的爱情如此卑微,对她来说,即便是放手,也好过拿孩子来当自己的筹码。
看到萧清瑜的神色不像作假,淑妃的目光一紧,突然觉得这样漫不经心的笑格外的刺眼,她就不信,这贤妃还真不在乎子嗣,无非是极力掩饰罢了。
要知道,这后宫中的女人,得宠的,不得宠的,盼的固然有皇上的宠爱,可最大的心愿,还是能为皇上诞下一儿半女。到那个时候,地位才算真正稳固了。即便日后再有新人选进宫,皇上顾及着孩子,也多少会念及往日的情分。
虽说,贤妃的身后是右相府,可谁又能保证,右相永远是右相?想想昔日的镇远大将军,便可知一二。
想到此处,
淑妃的身子凑近几分,含笑道:“话虽这样说,可妹妹也要自己心里有主意才行。姐姐说句不得当的话,如今皇上护着妹妹,这宫里头谁不嫉妒?可皇上到底是皇上,这后宫之中,妹妹可曾见得谁能荣宠不断?当日钟粹宫那位,如今也不是落到那个境地。说到底,没有子嗣,这皇恩未必就能护妹妹周全。俗话说的好,花无百日红,人无千日好,姐姐的话可不是没有道理。” 没待萧清瑜开口,她又继续说道:“再说,妃嫔独宠本就是宫中大忌,保不齐那些个言官拿此事大做文章。到那个时候,即便皇上不在意,太后又岂能置之不理,真到那时,妹妹又该如何自处?”
这些话说的字字皆在情理之中,可偏偏萧清瑜就是觉得有几分好笑,只含笑应了声,拿起桌上的茶盏来将眼中的笑意尽数掩去。
一切,都顺其自然吧,她无法逃避自己的心,也无法装作一无所知的面对尉迟封对她的好。与其如此煎熬,不如顺从本心。若能走到最后固然是好,如若不能,她相信,这一切也会以该有的方式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