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封冷着脸色,携着萧清瑜快步朝东阁走去。平日里短短不到百步的距离,这一次竟让萧清瑜觉得格外的远。
才刚走到东阁,萧清瑜就看到了跪在门口伏地不起的两名乳母,见到脸色铁青的尉迟封,两人俱是惨白着脸色告罪道:“奴婢无能,还请皇上恕罪!”
尉迟封冷冷的瞥了跪在地上的两人一眼,快步朝里边走去,萧清瑜的心悬了起来,急急的跑向摇篮边,伸手朝睿儿的额头上探了探,蓦地一缩手,抬眼看向了立在身旁的太医。
“怎么回事儿?”萧清瑜扬声问道,因为太过急切,平日里柔柔的音色中带了一丝无法忽视的严厉。
“回娘娘的话,大皇子只是偶感风寒,并无大碍。”对上萧清瑜满是厉色的目光,站在萧清瑜面前的那位御医惶恐的低下头去,忐忑的回道。
听到这句话,萧清瑜悬着的心沉了下去,看到立在最右边的崔太医,抬起眼来示意了他一下。
“娘娘,大皇子确实是偶感风寒,想来是方才宴会时着了凉,只需服稍许药就会痊愈,娘娘尽可安心。”说完这话,又恭敬的拱了拱手。
尉迟封拍了拍萧清瑜的肩膀,示意她不必担心,对着殿中的太医道:“你们都候在这里,细心照看着。”
“微臣遵旨!”众位太医弯下了腰,齐声应道。
虽是这样,萧清瑜还是有些不放心,看着襁褓中的睿儿略带潮红的脸颊,心中一痛,接过琳琅手中的帕子,俯□去轻柔的擦拭起来。
许是因为发热的缘故,襁
褓中的孩子不时的将小手小脚扑腾在外面,每一次萧清瑜都很有耐心的给他掩掩被角。
天知道在赶过来的路上,她的心里是有多么的不安,自古以来,皇家的孩子最是难养,不是因为天运不济,而是这后宫中有着太多的嫉妒和手段。虽说,这凝芷宫里里外外都有人照看着,出不了什么事儿,可萧清瑜还是忍不住想到那里去。 “嗯....哼......”一声极低的呢喃传进萧清瑜的耳中,萧清瑜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的将孩子抱在怀中,轻轻的摇晃着。
“娘娘,这是崔太医开的药,奴婢来喂吧。”荣姑姑端着托盘从殿外走了进来,走到萧清瑜身旁,小声的说道。
听到这话,萧清瑜摇了摇头,从荣姑姑的手中接过玉碗,轻轻的吹了几下,舀了一小勺,小心翼翼的送到了睿儿的嘴边。
襁褓中的孩子双手挥舞一下,像是抗拒什么似的极力的闪躲着,小小的胳膊胡乱的动了动,整勺药全都洒在了明黄色的锦被上。
“娘娘,大皇子才满月,这药恐怕是喝不下去。”荣姑姑上前一步,满脸担忧的说道。
萧清瑜迟疑了一下,不甘心的将勺子再次递了过去。这一次,药倒是没有洒,只是才刚喂到睿儿的口中,都被他扑哧扑哧的吐了出来,脸上也涌起一种难受的表情。见到这情景,一时间,气氛几乎凝滞起来。
“崔太医!”站在身旁的尉迟封眼中掠过一抹凝重,冷声叫道。
“皇上,请容微臣瞧瞧这药。”崔太医上前一步,恭敬的说道。
尉迟封抬眼示意一下,荣姑姑便将托盘中的药呈到了崔太医的面前。
崔太医先是嗅了嗅,复又拿起一支细小的竹签蘸了少许,放到嘴中尝了尝,这才朝尉迟封回道:“皇上,这药,并无不妥。”
崔太医迟疑了片刻,脸上掠过一抹凝重:“这些药俱是温和调养,纵是体质不同,按理说也断然不会影响服用。”他的话顿了顿,这才说道:“微臣惭愧,实在不知是何缘故。”
听到崔太医的话,萧清瑜心下一震,猛地站起身来,沉声问道:“太医这是什么意思?”
崔太医没有再看萧清瑜,思索片刻,有种情绪在眼中酝酿起来,忐忑的说道:“皇上可否允许微臣给大皇子放些血?”
“胡说什么,这么小的孩子放什么血!”尉迟封
脸色闪过一抹愠怒,厉声斥道。
“皇上......”没等崔太医说完,萧清瑜就站起身来,凝眸看着面前的人:“就依太医所言。”
尉迟封一愣,看清萧清瑜眼中的坚定,随即朝崔太医摆了摆手:“去吧!”
“是!”崔太医应了一声,转身从药箱中拿出一个玉匣子,展开一看,一道道尖细的银针闪烁着清冷的光泽。
只见崔太医熟练的捻起一根银针,走到摇篮前,小心翼翼的抬起孩子的小手,在指尖处轻轻地扎了进去,顷刻间,一滴鲜红的血珠渗了出来。
崔太医低下头去细细的观察了片刻,半晌才轻轻的摇了摇头。萧清瑜发急,蓦地上前两步,急急的问道:“睿儿怎么样?”
“回娘娘的话,这血珠呈现鲜红色,并不是中毒之状。”崔太医敛下眉来,眼中闪过一抹疑惑,他行医多年,还从未遇到这种情况。
“哇......哇......”襁褓中的睿儿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在这寂静的殿中显得格外的响亮。
“娘娘,大皇子怕是饿了!”荣姑姑难掩忧色,小心的提醒道。
萧清瑜眼中掠过一抹泪光,抬手摸了摸睿儿的脸颊,强作镇定的说道:“把人叫进来吧。”
荣姑姑应了一声,这才朝门口走去,片刻的功夫,就领了两人进来。
“奴婢给皇上请安,给贵妃娘娘请安!”两人一进来,就猛地跪在地上,忐忑不安的行礼。
“哇......”怀中的睿儿又是一阵哭声,萧清瑜瞥了地上的二人一眼,说道:“好了,大皇子饿了,过来喂吧。”
她的话音刚落,身子不由得颤了颤,将方才的话重复了一遍,猛地站起身来,厉声喝道:“崔太医,给她二人看看!”
萧清瑜的意识有一瞬间的空白,听着怀中的孩子不停歇的哭声,不自觉的将孩子抱的更紧。
听出萧清瑜话中的意思,尉迟封眼中难掩戾色,朝身旁的薛公公示意一下,就有侍卫上前将人制服住。 “娘娘!”一声惶恐的尖叫传进了耳中,萧清瑜冷眼一凝,朝地上的两人看去。
“还有什么话要说!”这一刻出于一种直觉,萧清瑜分外的肯定睿儿发热,定于这二人有关。
“娘娘,奴婢一心侍奉主子,不敢有半分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