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位道友心中默默发出哇哦的吃瓜声,真的假的?连帝君长什么样都不知道,这还冒充帝君的道侣呢?
风轻轻地从地面上掠过,吹起一地黄沙,也不知道这一刻究竟谁比谁更加尴尬。
紫溪瞪大了眼睛,气得浑身都在哆嗦,话也说不清楚:“那你刚才,你刚才……”
云栖池明显是不想暴露身份,他也总不能说自己是受了帝君的指示,林乐辞十分无赖地说:“我刚才我也没承认过我是帝君啊。”
回想了一下刚才他们两人间的对话,不得不承认,他说的事真的,可问题是刚才他们叫他帝君他也没否认啊!
紫溪隐约觉得自己是被人给耍了,但是现在最要紧的不是,而是洗清她冒充帝君道侣的嫌疑。
大概是危机情况更能激发人的潜力,紫溪的脑子从来没有转得这么快过,她垂下头,两行眼泪从眼睛肿涌了出来,她哽咽说道:“对不起,我没有告诉过你,其实我的眼睛……我的眼睛其实已经看不到了,我不知道你不是他,可是帝君他为什么没有来?他是不是还没有原谅我?”
听完这话的道友们只想问这人还敢再扯一点的吗?然而当将视线挪到紫溪身上的时候,见这人的两只眼睛瞬间失去光彩,竟然真的像是一个盲人。
众位道友:“……”
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那个……”是不是真的瞎子,林乐辞不知道,但是这人没脑子是真的没脑子,他问紫溪,“您是哪位?”
紫溪只觉得喉咙里血气翻涌,一股腥气直直冲了上来,她反问眼前这人:“帝君没有与你说吗?”
林乐辞心中呵呵,帝君狗得召了他下来之后就跟他说了两句话。
林乐辞淡淡道:“没说过。”
紫溪眼睛中的眼泪在瞬间流淌得更加汹涌了,她像是在问林乐辞,又像是在问天上的帝君,“他已经忘了我吗?”
对于一个比自己还要戏精的人,林乐辞实在很难给出好脸色,况且现在好戏结束,也懒得应付这人了,林乐辞道:“帝君恐怕从来都不知道你。”
现在这么多人看着,紫溪知道自己决不能认怂,不然的话这些年的心血就全白费了,她咬了咬牙,说道:“我是……我是帝君的道侣啊。”
林乐辞哼了一声,冷冷地对紫溪说:“您不如问问燕音公子,他会不会认您这个娘亲。”
众位道友像是晚上甩头的向日葵一样,齐齐扭头看向燕音,把燕音看得一愣,赶紧摇摇头。
紫溪看到这一幕,目光中透着一丝失望,她说:“燕音……”
她停了一下,说道:“他多年没有见过我,不认识我也是应当的。”
燕音:“……”
大可不必,真的大可不必,我娘亲就一个,不用这么安排我。
燕音立刻澄清道:“真不是,我找到我娘亲了。”
燕音公子这话一说出来,众位道友便知道紫溪肯定是冒充的了,他们又好奇了起来,不知道帝君从前的那位道侣到底长得是什么模样。
道友们寻着燕音这段时间接触过的女修开始猜测谁会是帝君的道侣,猜来猜去发现燕音公子这段时间好像是只与华卿长老比较亲近,这人总不可能是华卿吧。
道友们立马将这个不着边际的想法从脑海中给清除了出去。
而紫溪面具下的那张脸青一阵儿白一阵儿的,黑衣人不是说那人已经死了吗?燕音怎么可能找到她呢?
林乐辞看了燕音一会儿,忽然笑了起来,对着燕音的方向大喊了一声:“儿子——”
众位道友纷纷一愣,这是峰回路转了?
刚才你说你不是帝君,现在就喊燕音儿子。
还说你不是帝君!
紫溪也皱起眉头,难道刚才他是在试探自己?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这位帝君的心可太黑了。
然而令众位道友谁都没有想到的是,话音落下,燕音没动,可燕音怀里抱着的那只胖狐狸动了,腾地一下从燕音的怀里跳了下来,朝着林乐辞就扑了过去,两只爪子在林乐辞的身上拍个不停,口中大叫着:“我草你八辈祖宗!你叫谁儿子呢!”
我草我草,我滴亲娘!这狐狸都会说话了!还会骂人了!
然而梦魇兽的小身板实在是太小了,跳起高来也才能到打到这人大腿,骂骂咧咧不停。
林乐辞啧啧一声,道:“谁应了我就是在叫谁啊。”
梦魇兽呲了呲牙,眯起眼睛,打量着面前的林乐辞,心想这一回他一定要让这个人改口叫自己爹。
林乐辞不知道他的心思,只一把将梦魇兽从地上给提了起来,放在怀里掂量了下,道:“儿子,这么些年不见,你瘦了。”
一旁的燕音发出疑问声:“就这还瘦啊?” 梦魇兽:“……”
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间觉得林乐辞也不是那么的讨厌了。
道友们看完这一幕戏剧,摇着头感叹这到底叫个什么事啊?
只有紫溪僵在原地,她终于有些庆幸自己今日带了这蜃面,不然的话面子里子可就全丢了,她抬起手抚摸着脸上的面具,至少现在还没有人知道她是上元派的紫溪。
然而世事就是这样,越怕什么就越来什么,华卿好戏也看够了,从土坡上起身,缓缓走到紫溪的面前,叫了她一声:“紫溪长老?”
没听到紫溪回应,华卿也不在意,继续问了一句:“这张面具可还喜欢?”
紫溪压低了嗓音,问道:“你在说什么?”
华卿不再解释,伸出手想要将紫溪脸上的面具摘下来,然而黑衣人突然上前,阻止了她的动作。
华卿也借此看清了兜帽下的那张脸,这张脸华卿倒是不太认得,只是左眼处的那道疤痕让她记了很多年都没有忘,她记得那道疤痕的每一个细节,从不曾忘,华卿眼眸微微垂下,道了一句:“原来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