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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中鹤脑子“嗡”地一下,拼命跟上吴昊:“什么情况?”

    “被人揍了的情况。”吴昊说,“赵臣那帮人太能打了,什么招儿都敢使。石宇杰脑震荡了,肋骨断了两根,还有些小伤得缝。”

    市医院晚上只有急诊楼开门,一辆救护车停在门前,几个医生正七手八脚往下抬人,围着的家属又哭又号。

    贺中鹤没敢看这种场景,拉着吴昊和另两个人从侧门跑了进去。

    候诊大厅里到处都是病人,站着的蹲着的躺着的坐轮椅的,男女老少都有,没一个人脸上的表情是好看的,急诊楼就是这么个意味着不幸的地方。

    贺中鹤推开病房门的时候,石宇杰正目光呆滞地躺在床上,脑袋上缠着纱布,胸前裹着固定带,脸上还贴着无菌贴,整个人都是白花花的。

    “你们先回吧,一会儿晚自习该查人了。”贺中鹤对吴昊三人说,“今天谢谢了,暑假请你们吃饭。”

    贺中鹤围着他转了好几圈:“还晕吗?哪儿疼?”

    石宇杰吸了吸鼻子,说话声调有点委屈巴巴的:“哪儿都疼。”

    “我他妈……”贺中鹤又心疼又火,对方的确占理,但这打得也太狠了,憋屈还没理儿可讨,“都缝完了?”

    “缝完了。”石宇杰用尚且完好的手拍拍床沿,示意他坐下,“都是小口子,一共三十来针。”

    之前石宇杰和贺中鹤经常在外边干架,但贺中鹤这种技术型的和石宇杰这种莽上型的配合起来还挺互补,至少贺中鹤从来没让自家兄弟断骨头缝针。

    “……孩儿啊。”贺中鹤皱着眉头,现在很想抱住他拍拍,但石宇杰肋巴条还断着呢。

    “别这样,很肉麻。”石宇杰缓缓出了口气,“往好处想,我不用考期末了。”

    “傻|逼。”贺中鹤轻轻碰了一下他的固定带,“洗澡怎么办。”

    “不能洗,这七月天的,估计到后天我就整个儿臭了,闻一下鼻子会枯萎的那种。”石宇杰问,“鹤儿,你不能嫌弃我。”

    “我他妈不嫌弃你,你掉粪坑里我也能把你徒手捞上来。”贺中鹤叹了口气,脑袋慢慢靠到铁床栏杆,额头一片冰凉,“我今天就不该……”

    “打住。”石宇杰打断他,“我知道,你少说这些没用的,咱俩不讲这个,你是不是忘了之前你替我挡过多少次了?哪回不是我惹了麻烦你跟着一起去收拾烂摊子?”

    “好感动。”贺中鹤点点头,“儿子长大了。”

    “前几天我还是你妈呢,这会儿又变成你儿了,性别年龄随心变呗?”石宇杰笑了一会儿,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一拍大腿,龇牙咧嘴半天,“你猜我刚才在耳鼻喉科看着谁了?”

    “谁?”

    “你同桌。”

    “我操,没这么不抗揍吧,我寻思他看着比我结实啊?”贺中鹤很震惊,就在教室比划了那么两下子,就把雁升打进医院了?

    石宇杰扬了扬眉毛,手在自己耳朵上比划了一下,“耳朵这边,缝针。”

    贺中鹤松了口气:“那是他之前的伤,不是我弄的。”

    “靠,你俩今天还真打起来了。”石宇杰说,“我在后面边看边琢磨,这人还真是会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