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中鹤跟哪种都不搭边儿,属于直男里比较常见的酷帅那挂的。
虽然一脑袋蓝毛和两耳朵丁零当啷都完全不在雁升的审美范围内,但他觉得……还就是越来越顺眼了。
起初是高二下学期老师让贺中鹤上讲台做题,雁升就坐在第一排抱着胳膊看过两次。
然后是临近期末同桌之后,他偶尔用余光瞥,发现贺中鹤上课的娱乐方式丰富多彩。
再后来就是生日那天在咖啡馆,一抬头看见贺中鹤的时候,雁升觉得自己眼神儿飘忽了一瞬间。
以至于当天晚上,他梦见去林子里修树屋,一打开门却看见贺中鹤身上穿了片树叶,大大方方地冲自己咧嘴笑,说“Hi”。
虽然梦的内容很诡异,但那之后雁升上课就经常忍不住往右瞄。
地理听得很认真,稀罕。
隔着三个座也能看出睫毛挺密,虽然那天在宠物医院就近距离观察过了。
又在吸鼻通。
桌子上那瓶薄荷糖一天下去一半了,那么辣的糖怎么会有人喜欢吃。
班里那个郭瑶怎么老去找他。
英语课又不听,好像在自己写什么。
数学课又在写。
语文课也在写。
下课假装路过看了一眼,是本英文花体字帖。
快高考了,练这个做什么,人家小学生都知道考试该写衡水体。
……
雁升倚在门上回顾了半天心路历程,越来越觉得不对劲。他脱了沾满串串香味儿的上衣,拉开椅子坐下,仰头把胳膊搭在眼睛上,转了两圈。
他对喜欢的定义自成一套且很严格,他深入接触的人不多,也有些抵触跟人有过深的交情。人不能随便喜欢,恋爱不能随便谈。
肯定算不上喜欢,他心里有数,远没到那个程度。
但确实莫名其妙地有好感了,想再近点儿。
以恋爱为目的太离谱,连他是弯的是直的是1是0都不知道,而且高考也近在眼前了。
近点儿就行,不再多了。
“看看看看!补习班旬考我对答案,文综选择题这次只错了六个!”夜里快十一点了,杜兰珍边看电视边犯迷瞪,被贺中鹤这一吼吓了一跳。
“四六二十四,第一卷 就扣了快三十分,儿子你在高兴什么?”杜兰珍说。
“不是,不带这么打击人学习热情的啊。”贺中鹤皱起眉,撑着卧室门框,“还能不能愉快地分享喜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