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寸头的男人,看着二十来岁,花衬衫皮裤,坐那儿跟棵细韭菜似的。
“涛哥。”雁升跟他握了手坐下来,“脚本我看过了,都没问题,到时候想改什么都可以再改。”
意思很明确,不想跟你在这地方叨叨,别借工作之名寻思别的。
“先不聊这个,喝点儿什么?”涛哥看着他。
“果汁吧。”雁升说。
涛哥笑了,笑声拿捏得很做作,听了雁升一身鸡皮疙瘩:“我真没想到你是个隐形颜值主播,这么好的条件怎么不露脸?”
“不想露。”雁升答得很简短。
“可惜了。”涛哥慢悠悠地说,“要是推广费翻倍呢?考不考虑露脸拍一套?”
“不了。”
“那脸卖得确实挺贵了。”涛哥笑着喝了口酒,视线全程粘在雁升身上。
这句话就是普通的玩笑话,但从他嘴里说出来就非常油腻暧|昧,雁升皱了皱眉。
涛哥单方面东拉西扯了半天,一直到九点多钟酒吧人最多最闹,舞池都被挤满了的时候。
虽然雁升不说脏话,但他现在的确很想骂人,要不是公司签好了协议,他打死也不陪这人在酒吧挨到现在,耳朵都要被音响震聋了。
随着音响声越开越大,涛哥也贴得越来越近,几乎趴在他耳朵上说话,雁升都能闻见他身上发腻的香水味。
不想骂人了,想打人。
“去跳舞吗?”涛哥向后指了指舞池。
很多对男男男男挤在舞池里摇摆,灯光乱闪下跟复制粘贴似的。
涛哥的意思也很明确。
你看见gay没什么反应,说明你也是弯的。你刚认识我,我刚认识你,而且都是一类人,又有商业合作,来一炮玩玩对你我都没坏处。
“没什么事儿的话我先走了。”雁升觉得自己实在忍不下去了,起身道。
“别啊,还没聊完呢。”涛哥突然伸手拉住了他的手腕,用大拇指在他手腕上慢慢划了划。
今天补习班放学后贺中鹤跟老妈打了招呼,偷偷带着板儿溜了出来。
其实他没有那么大的刷街瘾,毕竟滑了一年多了还是挺菜的。
但新贴的砂纸是夜光的,不晚上出来遛一遛,意义何在。
板仔板妹们很珍惜生命,这个点儿滑板场没人,独霸波浪池的感觉很爽。
这几天他有点烦乱,老妈关于他考学的事像个地雷,想起来就被炸得心里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