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感觉呢,就是刚把路上遇到的小凶狗撸乖,还没来得及下次带点儿东西逗逗它,结果就不再走那条路了,没下次了。
刚才因为成绩雀跃的心情一下子摔了下来。
小难过,小不舍,小怅然若失。
但贺中鹤没表现出来,不动声色地收拾东西。
“也不是我赶你走的,咱就别拉脸了。”雁升侧头看着他,语带笑意。
“我拉脸了吗?”贺中鹤突然有点儿烦躁。
这烦躁来得猝不及防,自从跟雁升熟了后他从来没对雁升产生过这种情绪,跟他待一块儿的时候一直都觉得很轻松。
可现在他就觉得莫名烦,软了好久的刺儿一下子全支棱起来了。
我拉脸了吗?我觉得我没有啊?
好像谁真多么想坐这边儿似的,之前开玩笑问是不是很不舍就算了,还他妈当真啊?
说白了就是恼羞成怒,撩恼了。
还有他不自知的一点儿慌乱。
这他妈怎么了,至于吗,自己是因为一句话戳某个莫名其妙点上就耍脾气的人吗?
“拜拜。”贺中鹤语气很硬,没好气地提起凳子放到桌上,不轻的一声。
然后把书立一挤,整个儿拢到桌面中间,把桌子推出去,力道太猛,差点儿把桌子推翻了。
雁升愣了,看着他头顶呆毛随着动作一颤一颤,没反应过来这火是怎么突然被点起来的。
上课铃响之前,班里所有人的位置都移好了,这节是语文自习,老师来发了一圈讲义走后就没再进来。
贺中鹤从桌洞里掏出一瓶薄荷叶,捏了几片扔进水杯里。
急需降降火。
“宝,不舒服吗?”郭瑶坐在他斜后方,知道他心肺不好,见他有点儿喘,担心地问。
“没。”贺中鹤摆了下手,表情依旧不太好看。
新同桌陈文龙是个挺能咋呼的男生,情商在班里出了名的低,好几次开玩笑把人女生惹哭。任课老师也都不待见他,干啥啥不行,上课接话把第一名。
陈文龙正小声哼着歌,要不是有词儿,根本听不出来他唱的什么。
外边走廊很安静,高三楼走廊不是露天的,连个窗户都没有。而且一整栋大楼里只有一个级部,南楼北楼用玻璃连廊连起来的,教室都分布得很散,一层楼就两三个班。
教室里同样安静,刚才语文老师发的讲义就是“最后九个月,一轮复习从何下手?”,一屋人看得紧张,这会儿也都收了踩假期尾巴的状态,甭管真学假学都低着头。
陈文龙并不悦耳的歌声在这样安静的环境里就显得非常嘹亮。
贺中鹤本来心里就窝着无名火,而且还因为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生气而更生气,这会儿他非常想扬手照着陈文龙脸上来一嘴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