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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穿着粗|气,脸色阴得吓人,转头看着贺中鹤。

    “冷静点儿,别追了。”贺中鹤说。

    雁升的身体慢慢不再僵硬了,胳膊也垂了下来。

    这时候他才发现雁升手里攥着裂了的玻璃瓶子,一手血。

    “我操。”贺中鹤皱眉,打了一下他胳膊,“撒手!”

    雁升还是定定的站着,但听话地松开手,玻璃掉在地上。

    “怎么回事?”来的不是警察,是几个保安。

    “刚才有个人突然发疯,”贺中鹤指了指地上,又指了指自己的脸,“都那人干的。”

    “人呢?”

    围观大姐指了指男人逃走的方向。

    保安头子使唤两个年轻的,“去追!”

    “散了散了都散了。”保安驱散人群,“你们两个,过来一趟。”

    往家走的时候天已经擦黑了,两人坐出租车上,都没说话。

    进了保安大爷小黑屋喝了一小时茶,身上都挂了彩,还赔了超市货物。

    好精彩一个中秋夜,异国他乡的杜女士如果听了一定会晕过去。

    雁升对做菜这事儿好像挺固执,闹了这一通乱,竟然还是买了那一购物车东西,两人一人一大兜提着。

    车上气氛非常沉闷,司机刚想搭话,起了个头还没吐出字儿来,就从后视镜看到了贺中鹤脸上的伤,没声儿了。

    贺中鹤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来,从兜里摸出盒薄荷糖含了一颗,又往雁升嘴里塞了一颗,按亮手环测心率。

    “136。”贺中鹤把手举到雁升眼前,“给压压惊,说说怎么回事儿吧。”

    雁升顿了顿,抬手握住贺中鹤的手腕,轻轻放到自己腿上。

    这会儿也觉不出来这动作有什么了,贺中鹤有点儿紧张地看着他。

    “我看看。”雁升终于开口了,他单手捧着贺中鹤没受伤的那边脸,往自己这边扳了扳。

    “没事儿,刚才保安大爷问话的时候我开前置看了,俩创可贴解决。”贺中鹤说。

    他想起来刚才雁升往那人头上砸的那一下。

    “那个人不会死吧?”贺中鹤问。

    “死不了。”雁升手在他脸上轻轻搓了搓,给小孩儿呼噜毛似的。

    “那一下可是吓着我了。”贺中鹤叹了口气。

    “冲你脑袋过去的,我能不急吗。”雁升说。

    “我还有点儿懵,”贺中鹤问,“他……跟你什么关系?”

    “我爸。”雁升坐正了,看着车窗,“回去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