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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姐您快扎吧,再不扎给紧张晕了。”贺中鹤还是特想笑,毫无同情心。

    他把另一只手垂到雁升身侧,牵着他的手捏了捏。

    这晕针不是矫情,有人就是天生怕这个,见了针头生理性不适,跟年龄性别体能性格都没关系。

    能感受到雁升的手很僵硬,整个人都是绷着的。

    也能感受到雁升的睫毛在他手心里扑闪了扑闪,又扑闪了扑闪。

    ……发烧重感冒兼晕针都挡不住他犯欠。

    小护士应该也是见多了晕针的,虽然一米八多的大个子男生晕针的确有点儿违和。

    麻利地一针扎下去,松了皮管子贴上胶布,小护士调了调滴速:“好了。”

    贺中鹤松了手,在雁升脑袋上摸了两把。

    护士去给下一个病号扎针了,临走时多看了两眼这俩又牵手又摸头的高中生,觉得俩人有点儿不对劲,但又说不出哪不对劲,有种奇怪的既视感。

    贺中鹤坐回雁升旁边的一瞬间,雁升把头歪到他肩上,笑了笑:“吓晕了。”

    “现在是看你感冒了可怜,”贺中鹤说,“等着,以后有我笑话的。”

    吊完俩小时点滴,贺中鹤把雁升送回小区,他跟老郑请假又不可能用“我同桌病了我得陪他”这种理由,只能回去继续上课。

    雁升拎着一兜药进了家属院,打完这一针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觉得热稍微退了些。

    其实比起来感冒发烧,刚才打针才是最折磨人的。

    现在看看手背上贴着的胶布还心有余悸。

    明晃晃的锋利针头,刚才就扎进了这片皮肤上。

    ……太可怕了。

    晕针的渊源雁升记不清了,反正从小到大没打过几次针,但从记事儿起,每次看见针头就晕,冒冷汗。小时候打疫苗人家小朋友都吓得嗷嗷哭抱着大人脖子不撒手,他倒不闹,一声不吭直接自己栽地上了。

    下午这个点儿,家属院里稀稀拉拉走着几个学生,都行色匆匆一脸沉闷,穿着高三校服。

    今天是小班大休来着。小班跟他们不一样,三周才放一次大休,而且是星期一休,就一下午。

    很难想象小班人是怎么撑住不病倒的。

    进了单元楼,雁升觉得脑袋发沉,应该是感冒药的催眠劲儿起效了。

    楼上也有人在往上走,脚步声轻得刻意。

    拐到二楼楼梯转角,雁升往上扫了一眼。

    这一眼瞬间把他的瞌睡惊得无影无踪。

    那人刚好停下脚步,正弯腰往四楼不知道谁家门口放东西。

    他没犹豫,直接两阶一迈追了上去。

    挺不巧的是手里拎着袋子,一跑哗啦啦的。

    那人被惊动,迅速也往楼上跑,是贴着墙跑的,雁升抬着头看不见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