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消防员扑过来在她爬起来之前抓住她胳膊,也被划了一刀甩开了。
几米远的玻璃窗被砸碎, “砰”一声,稀里哗啦溅了一地。
刘语林跳下去了。
而这一切发生在短短几秒内。
风从破碎的玻璃墙刮进来,卷着碎玻璃扬起尘灰。
南北楼响起一波波的尖叫,很多人扭头捂眼。
那瞬间贺中鹤是恍惚的,有种不能接受的离奇感。
一个人,上一秒还在跟亲人说话,挣扎扑腾的人,竟然从这么高的地方,一跃而下。
就在他的学校,在辉坛一中高三楼。
在同级部学生的注视和镜头下,跌落在他每天早上都经过的那条路。
走到窗前正要往下看的时候,雁升抓住了他的胳膊。
贺中鹤回头怔怔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转回去垂下视线。
担架、血、一动不动的人和狂闪的警灯。
他突然有些腿软,头昏昏地发沉。
雁升从身后扶住他,按住他的额头把他脑袋靠到自己肩上:“别看了。”
贺中鹤轻轻摇了摇头:“晕……”
消防员手上还蹭着一片血,跟对讲机那头说了什么,然后往下走:“你们同学送医院了,气囊上擦下来缓冲了一下,能救。”
贺中鹤靠着雁升缓了一会儿,慢慢蹲下来。
刚才紧张过劲,心率在自己不注意的情况下直飙一百五,喘得厉害,缺氧,后脑勺那儿像梗了血块一样,突突跳着疼。
“要去医院吗?”雁升看着他表情慢慢舒展了一些。
贺中鹤摆摆手,撑着额头闭上眼。
等警笛声和救护车的声音远去,窗边的人慢慢都散了,贺中鹤那种被离奇感淹没的窒息才消了一些。
不知道缓了多久,心率终于慢慢稳下来,他站起身。
周围都安静了,只有风呼啸在空荡破碎的连桥间。
“都走了,没事了。”雁升轻声说,“栈道不太稳,先出去。”
两人沉默着走回六楼楼道时,贺中鹤深吸一口气,又长长地吐出来。
“幸亏找到这儿了。”雁升也舒了口气,声音里透着紧张过后的疲惫。
贺中鹤脑子里还闪着上一秒乱哄哄僵持着,下一秒栈道里就空了的场景,心有余悸。
“秘密基地……”他皱了皱眉头,还记着刚才刘语林的话,“她说猫在秘密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