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日,赵王外出赴宴,顺便带上了邬桃。
蛮蛮知道以后,缠着赵王非要带她去。
府邸门前,赵王已经骑上马,被蛮蛮拦住,不恼但也没说答应。
蛮蛮立马发誓,“我向王爷许诺过,以后不会再逃跑,王爷一定要信我。”
女儿家的发誓天真烂漫,妄想能骗过男人。
赵王从马上俯视的姿态,眼皮长,眼珠乌黑,就盯在她鼻梁唇角上,“哪能,你什么德行。”
被揶揄了,蛮蛮脸上一红,手儿拉着赵王的袖子,“好不好,好不好,王爷,我来了这么久,只出过一次门,快被憋坏了。”
赵王甩甩袖子,华美柔软的绸缎从她手里滑了出去,怅然若失,蛮蛮以为计划落空了,谁知赵王朝她伸出手,“上马。”
蛮蛮望着一幕,像在哪里见过,微微愣住,赵王已没那么多耐心,拎她上了马。
晚上风凉,蛮蛮出来着急没穿披风,脸上倒抹了胭脂,被凉风一吹,脸上越发红,眼睛水汪汪的,靠在赵王怀里,身上暖烘烘的。
看到街边的精致,蛮蛮挠挠赵王的手掌心,脱口而出道:“四郎你看那儿。”
这话说出口,显然就不对了。
赵王从后面抱着她,声音如平常一样,“谁教你喊的?”
蛮蛮也是纳闷,根本没有人教她,怎么从嘴里吐了出来,笑嘻嘻道:“谁不知道王爷行四,上回王爷带我出去玩,席间那些美人就能喊,为何我不能,莫非是哪个老相好?”
赵王道:“能这么叫本王的只有一个人,他睡在皇宫里,你胆子大,不妨去找他算账。”
“王爷又唬我了,宫里头睡的自然是皇上,还没进去,就被神策军砍死了,不然王爷来救我。”
“那地儿,本王也进不去,”赵王道,“本王只救你叁次,现在你用掉了一次,还剩两次,省着点花。”
这会的赵王好说话,蛮蛮动了动嘴唇,恨不得求赵王放了自己,但也明白,赵王想要一件东西,各种手段都要抢回来,除非她真到宫里住去了。
两人共骑一匹马,浑然忘了后头跟着一顶轿子,邬桃酸酸坐在轿子里,看着王爷跟狐狸精交头接耳,调情含笑,气倒是气,不过想到待会要发生的一件丑事,很快翘起了唇角。
赵王到席间时,客人们来了大半,男女分席而坐。
和上回一样,蛮蛮一进来,就感受到了许多不一样的打量,她心里头那股莫名的情绪又起来了,觉得反感,又觉得熟悉,入座以后就变得安安静静的,不像在府里那样会闹腾。
毕竟到之前,赵王特地叮嘱过她,不许在给他闹出大笑话,蛮蛮还是知道分寸的,但这分寸只是对自己的,对别人可就没那么好心了。
邬桃看她不舒服,眼神微动,蛮蛮身后就有倒酒的侍女上前,往她面前的酒盏里注入美酒,蛮蛮却没喝一口,邬桃故意问道:“莫不是杜康酒不合妹妹口味?”
邬桃身边的丫鬟笑道:“趁着天色未落黑,可要差人去平康里取酒?”
平康里,妓院青楼之所。
是在讥笑她出身,难登大雅之堂。
蛮蛮最受不得别人讥笑,拿起了酒盏,双眉弯弯喝了半盏,还剩下半盏,脸上浮出一层妩媚的情态,朝邬桃后面的丫环招招手,“过来,这半盏杜康酒,就当赏你的。”
邬桃拦在面前,“不行。”
“难不成酒里有脏东西?”蛮蛮明知故问,“难不成席上来了刺客,这可不得了,赶紧去禀报王爷!”
邬桃怕了她一惊一乍,引来别人的注意,事情露馅了可不妙,连忙拉她坐下来,“丫头轻贱,嘴喂叼了就收不回来了呜呜……” 邬桃还在说话,没防住蛮蛮忽然凑过来,拿着手里的半盏酒,就往她嘴里倒了,邬桃来不及吐出来,直接咽了下去,还颇为狼狈打了个嗝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