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来太虚教的报复比她预想中的来得更快,也更狠……否则凭穆晨的本事与手段,总不会落得个这样的下场。
她蹙眉,当隐隐的担忧变成事实,她竟抑制不住心中的担忧,想起穆晨那张俊美清隽的脸庞,还有那双如夜幕般的黑色眼眸,忽有种模糊却又酸涩之感。
见林蓁蓁沉默不语,梅儿开口说道:“姑娘还是回去吧,如今太虚教作乱,姑娘这样贸然出府委实太过冒险。”
“两件事,一、在王婆子还能开口之前,问清她对于我娘的死是否知情。”
“二,明日我会去亲自挑选四个仆从,你来安排。”
林蓁蓁说完之后,梅儿毫不犹豫的答道:“奴婢明白。”
林蓁蓁点了点头,她转过身,头也不回的对梅儿说道:“若你们主人有了消息……早些告诉我。”
梅儿此时已然扶起了淳儿,她默默的跟在林蓁蓁的身后,答道:“是,姑娘。”
马车调转了方向,往东边的城门去了,梅儿则站在的庄子前,凝望着那辆马车渐渐消失在视线中,喃喃道:“有女如此,莫姐姐,你大可以安心了。”
“姑娘,这是、这是怎么了?”马车刚刚进了城门,淳儿才悠悠的醒了过来,她揉着酸疼的脖颈,瞪大了眼睛看向林蓁蓁。
林蓁蓁安慰似的对她笑笑,“没事,一切回去再说。”
下了马车,后门的赵稼果然等在原地,两人顺利的进入府门,趁着家丁巡视的空档,悄悄的回到了所住的小院,一切都进行得格外顺利。
开门的时候,桃子有些惊诧,不过她并未多问。
换好了衣裳,林蓁蓁吩咐桃子和淳儿回去休息,她自己则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她今天之所以冒险出门,最重要的目的就是为了要证实自己心中的猜测,果然……从梅儿的口中得知,穆晨真的出事了!
不过让她最诧异的是,之前的潍州一直风平浪静,太虚教更是难觅踪迹。
可为何太虚教如今却能够在林允文的眼皮底下,神不知鬼不觉的策划出要火烧集市那么大的事情?
而在穆晨率众将计划破坏之后,竟在离开的时候遭遇了如此大规模的伏击?
也许,潍州并非她所看到的那样平静,反而是暗潮汹涌?
穆晨,能顺利脱险吗?
而这次长平侯回来省亲,所为之事,真的如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吗?
风雨欲来风满楼。
林蓁蓁忽然有种感觉,一张隐藏在暗处无比巨大的网已然悄悄在潍州的上方徐徐展开……
……
“姑娘,新买来的丫鬟婆子已经过府来了。”黄昏十分,桃子掀开门帘走进说道。
“让淳儿到内宅管事刘妈妈那里知会一声,卖身契也抄录一份送过去。”林蓁蓁点头道。
“是,奴婢这就去办。”
“另外,有个叫做寒雪的丫鬟想见见姑娘,说是有事相求。”桃子垂首说道。
“嗯,带她进来吧。”林蓁蓁说道。
不多时,桃子便带了个穿着淡蓝色衣裳的丫鬟走进了厅堂,林蓁蓁凝神看了她片刻,吩咐道:“桃子,你先去忙吧。” 见桃子离开,四周无人之后,那个叫做寒雪的丫鬟才恭敬的行礼道:“梅儿见过姑娘。”
林蓁蓁含笑道:“果然是你。快起来。”
“姑娘猜到了。”梅儿起身,她仰起头,赫然与林蓁蓁之前见过的梅儿长得完全不同。
如今的她,大概十五六岁的模样,圆圆的脸颊,略黑的皮肤,配上一双细长的眼眸,竟是毫无之前梅儿的半分影子。
“寒梅望雪,多亏了你这名字,我才能认得出。”说道这里,林蓁蓁从头到脚细细的打量她一番,赞道:“你这是易容术吗?当真厉害。”
梅儿谦虚的笑道:“雕虫小技而已,姑娘谬赞了。”
“以后你就是寒雪了,留在我身边近身伺候,桃子和淳儿都很衷心,我对她们还算放心。”
听林蓁蓁如此说,寒雪答道:“寒雪明白,奴婢带来的这几个人姑娘也请放心用着。”
“嗯,昨夜可问出些什么来?”林蓁蓁挑了挑眉尖儿,问道。
寒雪蹙眉摇头道:“奴婢用了些手段,那王婆子只承认了是受陆大娘子指派到院中监视姑娘的一举一动。”
“而后,她又暗中收了林婉琰的好处,在前些日子曾里应外合放了个叫做胡权的人进来,打算借此辱了姑娘的清白,可却没有想到那人进了院中便忽然消失不见了。”
“林婉琰怪她办事不利,王婆子无奈只好搬出陆大娘子自保,后来……陆大娘子暗中吩咐她借由林婉琰被掳走一事攀诬姑娘,她也只能照做。”
“至于莫小娘的死,她确实毫不知情。”
说道这里,寒雪犹豫着没有再继续下去,林蓁蓁看她一眼,“有话不妨直说。”
寒雪蹙了蹙眉,这才说道:“奴婢以为若要问出实话,还是应找陆大娘子身边的那个管事的王妈妈。”
“这个人是陆大娘子家中陪嫁过来的,也是王婆子同宗的表姐,这次的事也是由她安排传话,可见她知道的内情不少。”
林蓁蓁点了点头,这与她之前的猜测并无二致,只是王婆子对莫小娘的死竟是一无所知,她难免还是有些失望。
“那王婆子……”
“姑娘放心,奴婢并未留下后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