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晨对她这般好,该不会是因为她的这张脸吧?
片刻之后,林蓁蓁自己都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念头逗得哑然失笑,遥想她与穆晨初次见面的时候,她杀了人,而他帮她处理了尸体。
不止如此,他还用尸体上插着的那根簪子来威胁她呢。
“王妃,今日戴这根簪子可好?”桃子的话将林蓁蓁的思绪打断。
她凝望着桃子手上的缠丝鎏金簪,暗想:之前的那根簪子不知道穆晨可还留着?
“好,就这个吧。”林蓁蓁笑着说道。
洗漱更衣之后,林蓁蓁出了暖阁到厅堂中与穆晨一起用早膳,两人闲话了几句家常之后,林蓁蓁忽然说道:“今日我有些事情要做。”
穆晨伸手为她夹了一块豆乳酥,笑道:“娘子想做什么尽管去做就是。”
“我知道,但这儿毕竟是王府,还需王爷去撑撑场面。”林蓁蓁边吃边说。
穆晨笑道:“好,娘子让为夫做什么,为夫就做什么。”
林蓁蓁放下筷子,用锦帕抹了抹唇角,神色如常的说道:“我想要一个人的命。”
“哦。”穆晨应了一声。
“你不问问是谁?”林蓁蓁见他似毫不在意,挑眉反问道。
“娘子就算是想要为夫的命,为夫也不会说个不字儿,更何况是其他人。”穆晨说道。
林蓁蓁眯了眯凤眸,“你这人,倒是有趣儿。”
闻言,穆晨双眸一亮,笑道:“娘子这是在夸赞为夫吗?”
“不,我是觉得王爷这么喜欢装傻充愣,不去唱戏有点儿可惜了。”林蓁蓁撇撇嘴,说道。
穆晨闻言呆了呆,之后哈哈笑道:“娘子,你我夫妇一体,彼此彼此。”
用过了早膳,穆晨先一步去了正堂,而寒雪则带了个人过来。
“小综见过王妃。”
这是林蓁蓁自从离开潍州数月之后再次见到小综,他站在身前不远的地方,穿着小厮的衣裳,规规矩矩的行礼。
“无须多礼。”林蓁蓁说道。
小综笑着起身,“许久未见王妃,听寒雪说起您要找奴才过府来,奴才可是欢喜的很,好几天都没睡着觉呢。”
“你这伶牙俐齿的模样真是一点儿没变。”林蓁蓁被他逗得笑了笑,说道。
“城中的事情都安排妥当了?”
听林蓁蓁如此问,小综忙敛起笑容正色道:“都安排妥当了,王妃尽管放心就是。”
“如今咱们在京城,不比在潍州时,让手下的人都机灵些,凡事不可冒进,只需打探消息,其他的什么都不需要去做,懂吗?”林蓁蓁说道。
“奴才明白。”小综说道。
林蓁蓁笑笑:“你办事,我自然是放心的……”说到这儿,她顿了顿接着说道:“以后寒雪在我身边伺候,你就在前厅当差,有事自可互相照应。”
“奴才自当听王妃差遣。”小综的说道。 林蓁蓁点头道:“今日就有些事要办,如此……”她压低了声音吩咐了几句之后,笑问道:“你可能办?”
小综答道:“王妃放心,这差事奴才能办。”
“好,那到时候就见机行事。”林蓁蓁笑着说道。
林蓁蓁到前厅的时候,所有的仆从均已经跪在地上,除了穆晨的一阵阵咳嗽声,整个厅堂里几乎是呼吸可闻。
她缓步走到穆晨身旁坐下,体贴的为他倒了一杯热茶,轻声说道:“王爷,喝口热茶润润嗓子吧。”
穆晨微微撩起眼皮儿,伸手接过茶杯的时候,暗暗的递给林蓁蓁一个隐含笑意的眼神。
林蓁蓁抿唇,斜睨了他一眼。
“今日叫你们到这儿来,是有些话想对……蒋妈妈说。”林蓁蓁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水,环顾四周之后将视线落在了跪在前面的蒋妈妈身上。
蒋妈妈忙答话道:“老奴在,不知王妃有何吩咐?”
林蓁蓁淡淡的瞥了她一眼,并没有让她起身,而是开口问道:“我前日让寒雪过去于蒋妈妈学些内宅的规矩,听闻蒋妈妈很是不耐啊?”
蒋妈妈怔了怔,答道:“王妃容禀,老奴已然将这几年的账目交于寒雪姑娘,而且……”
她刚说道这里,就听林蓁蓁呵斥道:“账目?蒋妈妈管理这王府内宅多年,难道能交给寒雪的只有这些账目?”
“王妃,老奴想着寒雪姑娘初到王府,多看些历年的账目,自然有所帮助,老奴想……”
“住口!”林蓁蓁冷斥道。
蒋妈妈身子一震的,未等她再次开口,只听林蓁蓁冷凝着眸子,“你想着,这王府是你想什么就能做什么的地方?”
“你这老贱奴如此说,将我与王爷置于何地?原这王府内宅就是你这老贱奴的天下,我与王爷都做不得主了?”
听林蓁蓁一口一个“老贱奴”蒋妈妈自来王府起,何时受过这样的屈辱,立时被气得浑身发抖,仿佛有一口闷气堵在心口,完全说不出话来。
“我嫁给王爷,是皇上圣旨赐婚,王爷明媒正娶的王妃,你这老贱奴竟如此不将我放在眼里?
“枉你这老贱奴在王府中当差数载,你倒是给我说说,这藐视主上该当何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