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盛礼纳闷,“大丫头为何那么说?”
“感觉刘爷爷很难过。”
谭盛礼正欲叹气,又听大丫头道,“刘爷爷为何不打他呢,棍棒底下出孝子,打几下就好了。”
谭盛礼:“......”
“谁和你说的?”
“父亲啊,父亲说近日功课长进大都亏祖父严厉教导,他和母亲说,往后有了弟弟,万万不能骄纵,该打时必须得打。”说到这,大丫头老气横秋地叹气,“祖父,你说弟弟会不会被父亲吓跑啊,要不我怎么只有妹妹没有弟弟呢?”
大丫头已经懂些事了,有的事儿说不明白,但心里门清。
比如,谭振兴和汪氏喜欢儿子,非常非常喜欢,谭振兴的木棍就是给儿子准备的,可惜她是女孩,不能继承那根木棍。
“哎...”
谭盛礼又听得她一声长叹。
谭盛礼:“......”
临近晌午回家的谭振兴不出意外又遭了谭盛礼冷眼,好在没挨打,他整天惴惴不安,晚上,谭盛礼突然给了他本书《异事见闻集》,以为是下次功课,他看得极为认真,看完后觉得不对劲,问谭振学,“你说父亲何意啊?”
里边有几个故事,无不是没有儿子虐待女儿落得凄惨下场结局的故事,谭振兴慌了,难道父亲在催他早日生子?
不可能,父亲明明挺喜欢女孩的,难道父亲是嫌自己待大丫头姐妹不好?
父亲是怎么看出来的啊。
翌日,天不亮院子里就响起咯咯咯的笑声,以及谭振兴独有的大嗓门,“大丫头,父亲疼你不?”
大丫头清脆地大声回答,“疼。”
“二丫头,父亲疼你不?”
听不懂太多话的二丫头嘟着嘴,“呼呼,呼呼。”
谭盛礼:“......”
没错,父女三人提着灯笼在走廊玩躲猫猫,大丫头倒是能跑,二丫头只能扶着墙走,谭盛礼套上衣衫,推开窗户欲呵斥谭振兴两句,窗户刚推开条缝,就被人往外边拉开了,露出谭振兴那张臃肿却带着笑的脸,“父亲,大丫头和二丫头睡不着,我陪她玩呢。”
谭盛礼:“......”
探出头看了眼裹成粽子却固执扶着墙壁走的二丫头,他缓缓把窗户关上了。
尽管他什么都没说,谭振兴却觉得父亲在称赞他,他咧着嘴,笑得更欢,“藏好了吗?父亲来了哦...哇哦,看到二丫头了...哇..”
二丫头被逗得咯咯咯大笑。
父女三人笑声大,乞儿睁开眼穿上衣服就跑出来,“振兴哥,我能一块玩吗?”
“我和我闺女玩呢,你玩自己的去。”影响他和闺女亲近,存心找茬呢。
乞儿不死心,跳到大丫头跟前,“乞儿叔叔也来玩好不好。”
大丫头点头,声音响亮,“好。”
谭家的清晨,少有以笑声拉开序幕的,连鸡笼的鸡都惊着了,这日都忘记了打鸣。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两天有仔细看评论,大家说得很到位,的确有很多不足,我看看能不能尽量拉回来,能拉多少算多少噶,但是老大的人设我不准备改,因为他的存在对男主来说有意义,他在变好,但是仍然有很多缺点,对于他,作者想写个不伤天害理,不作奸犯科,但是性格有很多不足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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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4
连续几日,院子里都充斥着欢声笑语, 两个丫头和谭振兴亲近许多, 清晨谭振兴出门, 两人依依不舍地追出门,望着朦胧苍茫的雾色伤心地挥手,出趟门而已,竟生出亲人离别的伤感来,谭振兴揉了揉发红的眼眶,面露怅然。
身侧的谭振学安慰他, “待会就回, 大哥莫太难过了。”
“我不难过。”谭振兴叹气, “你说两个丫头若是儿子该多好啊。”
想他作为谭家长子, 到现在都不曾为谭家延续香火, 明年清明,有何脸面祭祖啊,他摇摇头, 不住地唉声叹气。
谭振学:“......”
天色朦胧, 街上寂静,唯有谭振兴的叹息声尤为沉重, 好在,井边的人拉回了谭振兴思绪,是书铺老板,也是个铁匠,谭振兴敛目, 掩饰心底的凄怆惋惜,礼貌地与铁匠拱手,铁匠转着井架手柄,见状,双手微松,但听绳子滚动,咚的声,桶坠入了井里。
见他发梢滴着雾水,谭振兴顿时不怕他了,铁匠先来,他识趣地在旁边等着,顺便聊起书铺的书。
《异事见闻集》这书不知谁编撰的,结局凄惨恐怖,前两日夜里噩梦连连,非抱着木棍不能睡,他就想问问,编撰这本书的人居心何在啊。
自然,最后句他没说,只说此书意义深远,以前从未读过,比起正史和正统书,这类书更像女子看的,要知道,他看完后还给谭盛礼后,夜里回房就发现汪氏捧着在看,试问,汪氏连字都认不全的人能看什么书,不就图有趣打发时间而已。
而这类书的编撰者多是市井没落书生,科举无望,写书挣点钱维持生计而已。
这番遇到,谭振兴自要问问。
然后,就看铁匠又愣住了,好不容易摇上来的桶又咚的声落入井里,“大公子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