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山潜幸的脑门被枪顶着,神智却很清楚,他理智地为自己辩驳:“我、我真的不知道是谁。”他说,“河岸玫瑰,与她有交集的男人实在是太多了,不仅仅是我,副局长。”他说,“副局长对我恩重如山,如果没有您,我现在还在贫民窟里呆着,作为敌人之子的我绝对没有机会受到教育,也没有机会成为警官。”
“恩义我都记在心中,绝对不可能背叛副局长。”
树理英五郎的眉头舒展,但胳膊却没有挪动半分,他们还维持着微妙的,随时都能酿造死亡的姿势,坦白来说,他并不是很想怀疑大山潜幸,他手下的孩子很多,但大山,无疑是最忠心耿耿也最好用的一个,他就像是一架机器,执行他的命令时完全摒弃了自我的欲望,精准、高效、几乎不像是人类。
而且,他还有弱点。
“最近有去见过枝俏子吗?”树理副局长提到了另外一个名字,而那三个字,让大山的脸色一变,他的瞳孔一阵紧缩,而眼中也涌上了恐惧。
树理洋洋得意,为自己精准地操控了另一人的心思,而他的嘴角也流露出一抹卑鄙的笑意,大山只觉得眼睛一阵刺痛,舌根深处泛起了苦涩的滋味,胃部在翻涌,不可名状的恶心感击中了他。
他的心在叫嚣着:你不配提她,你不配提枝俏子的名字!
手指微微弯曲,恨不得立刻以大力掐住树理的脖颈,他清楚地知道以怎样的姿势以怎样的角度能够不费吹灰之力折断人的脖子。
——腐朽的生命凋谢在他手里。
“没有。”但他只是乖顺地低下头,将那些阴暗的想法按捺回自己的胸膛中。
[还不是时候]
大山对自己如是说道。
“最近枝俏子的工作相当繁忙。”树理还在继续讲述,考虑到他们都知道枝俏子的真实工作到底是什么,这些话无疑是在大山的心上扎刀子,“那个小孩儿作家,跟枝俏子走得很近。”他话中带不屑之气,不屑是冲向太宰的。
“还有个英雄,是叫歌利亚还是欧利亚来着,反正是霍克斯事务所的,也天天盯着枝俏子。”他的话中染上了淫、秽之意,“你说她究竟有什么本事,才能把他们迷的三道五道,天天往歌舞伎町跑,对英雄来说这绝对算是丑闻了吧?”
“是的。”他从牙缝中吐出两字。
树理舒展眉头,他的态度好了不少,甚至带点儿安抚的意思:“我知道这件事应该不是你干的。”他循循善诱,“但你毕竟和河岸玫瑰交往了一阵子,也无法洗清嫌疑,这样好了,我也挺宽大的,你找到杀死他们的人,把人处决了,我就给你几天假期,再把枝俏子的日程空出来,让你们好好温存温存。”
大山艰难说:“我与枝俏子……”
“什么?”
“我与枝俏子不是那样的关系。”他咬牙说,“我们、我们只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