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女生,是叫长枝对吧,一直跟在院长身后陪笑,好恶心。”
“对我们就摆上副训斥的嘴脸,她以为她是谁。”
“话说有人一上来就介绍自己的名字吗?姓氏是什么,是在套近乎吗?”
“这就是所谓的八方美人吧,迎合每一个人,甚至连职场性骚扰都能忍耐的女性。”
“哇,你怎么知道人家不是自己愿意的。”
[真恶心啊。]
小早川明美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实在是太恶心了。]
她双手抄起软白的枕头,盖在脑袋上,她没有太多的讲究,什么被褥枕头用的都是福利院的,枕头被浆洗得很干净,鼻息间尽是读作太阳写作螨虫烤死的阳光味道,小早川明美很喜欢这种味道,在阳光灿烂的好天气里,她会把枕头抱到院子里烘烤。从小小的枕头中,可以看出福利院的人有多么用心。
她向来厌恶背后传些别有用心的流言蜚语,即便知晓嚼舌根是人类的天性,在传话途中添油加醋,说些对人格有侮辱的话,也实在是太过分了。
[但我要是严厉地制止她们,又会怎么样呢?]结果她已经很清楚了,将顶在脑袋上的枕头抱在怀里,翻了个身。
[恐怕是表面上讪讪地不说话,等到我不在了的时候,又像是蟋蟀一样聚在一起窃窃私语吧,然后被诋毁的对象中不仅没有少了长枝,还会多上我。]
即便是再厉害的,太阳一样的少女也有自己的心事,正如同日光底下的阴影一般,她几乎是带着客观的第三者冷漠表情在心中默想。
[我被如何诋毁倒不是什么事,反正从幼稚园时期开始,叽叽喳喳的雀鸟就跟在身后不曾停过,但是无用的重复劳动,多多少少有些厌倦了。]
她不由回忆起太宰君书中的内容,只要是他的读者,多多少少承认自己会被书中的某些句子触动,偶尔,午夜梦回或者看见荒唐事的时刻,便会回想起书中的句子。
[女性经常是可爱的,也是可恶的,尤其是她们聚集在墙角以手遮面说人闲话的时候。那时她们的脸上往往会带着微笑,真是容易让人联想到捧着黑匣子的潘多拉,在笑语间放出了瘟疫与疾病。当然了,男人也会这样,世上热爱捏造网罗流言的人大抵一样可恶,但又有谁能逃离恶心的人世间?
我常常把死亡的静谧挂在嘴上,就是这个道理。]
那篇文章的名字是什么,好像是《男人们女人们》还是《男孩儿们女孩儿们》?不管怎么说,都是这一类的名词。
因为总是记不起书本的名字,小早川明美变得更加烦躁,她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