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书跟异能力者是一件事吗?”日本财阀说,他笑眯眯的,你从他脸上只能看见大和民族的温良恭俭,分明是挑衅的内容,语调却是温吞的。
“难道不是吗?”
“不,真要说的话,书的攻击范围是世界性的。”又有人说,“搅动世界、毁灭城市都是能接受的,但要是有狂热分子在书上写各国导弹系统失灵原、子、弹齐齐发射。”
“——那不就成反人类罪了吗?”
“哐哐哐——”银叉子在玻璃器皿上敲三下。
“哐哐哐——”
“先生们、先生们。”伊万先生右手举着叉子,他的声音,很抱歉,能用“摧枯拉朽”来形容他的嗓音吗,日本财阀先生无不嘲讽地想,他听见了生锈锯子在铁块上拉动的响声,坦白说,真是难听极了。
“你们是绅士,先生们。”伊万说,“保持冷静,保持理智。”
“很抱歉,先生。”有人从善如流地抱歉,“我们只是认为,书的现世对绝大多数人来说都是有害的。”
“那你想阻止这件事吗?”伊万询问。
“……”冷场。 “不,您说笑了先生。”他讲,“我只是提出点儿无聊的见解罢了。”
……
“该说话了吧,费奥多尔。”伊万先生回到房间里,他叫门口的侍者,把自己从轮椅上抱下来,放到柔软的床铺上,他的体重太轻了,以至于床褥都没有太凹陷下去,“你看看你,就像是一具人偶,饶是有再多的念头,都陷在心里。”
“沉默是贵族的美德,若从此点来看,你真是实打实的贵族。”
费奥多尔幽灵似的来到他身边,伊万骷髅似的手搭在床沿边上,而现在,小孩儿用自己冰凉的双手捂住对方温热的爪子。
“要说什么。”他说,“没什么好说的。”
“把羊皮纸拿过来吧,费奥多尔。”老年人随意地吩咐,他又说,“左拉要死了,看样子他交换了书。”他说,“多天真啊,即便是书的一页纸又或者是书上的一段文字,都不是人类可以交换的,人与神的质量间有根本的不同。”
“你觉得没有人能拿到书吗?”费奥多尔询问,他认可伊万先生的博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