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口——”
他在说什么,太远了,听不见。
[要上前吗?]他陷入了短暂的踟蹰,放在浩远的、无边际的时间与空间中,他的犹豫实在没有耗费功夫,可惜对垂死的人来说,却被无限得拉长了。
[不要嫌脏,上前、上前。]他对自己说,并挪动脚步。
有人将脸挤入门缝中,太宰幽幽的黑瞳看向前方,看那西装革履却在狂奔的人,看皮鞋踩入水坑飞溅的水滴,看他濡湿的裤腿管,看奄奄一息的人颤抖嘴唇,倾吐最后的遗言。
“口口——”
“太迟了。”太宰治说。
一扇、两扇、三扇,越来越多的门被打开,千篇一律又各自不同的尸体展现在人们面前,说相似是他们的死亡原因,细针在他们身上开了小孔,然而除了最前面一个,有可能给他们留下信息的人之外,其余的人都毙命了,针孔洞穿太阳穴、主动脉、心脏周围的血管之类,反正不可能活,健康的人难说,只可惜他们已经是水球人了,水球人的话不可能有生存的余地。
“没有。”带头的人狼狈地垂首,他让墙壁支撑自己的身体,颓丧得跪在地上是普通人的做法,如今的举动已经是他展现在人前最失意的姿态。
“没有。”
“没有活口。” 周围人多少被气氛感染了,你也可以说在见识了人间地狱后,他们沉浸在了不可名状的恐惧中,生怕自己染上了莫名的病毒,也怕暗杀者在暗中窥伺自己,人们感到悲伤、无力,或许还有其他情感,却都是负面的。
“——”声音是从背后响起的,带着什么都不知道的幸福感,还是说是什么都不在乎?“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从第一人死亡到大规模搜查间仅间隔了几小时,诚然,足够多的人知晓并参与了以上两件事,但更多人什么都不知道,按照三千宾客的说法,只有一千人是知情的,由这一千人引领了活动,那还有两千人处于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状态。
苍白的青年,也就是涩泽龙彦率先出门,他脸颊很白,人却很健康,联系他头发的颜色,可以将其认可为某种显性遗传,世界上人的发色与瞳色本就千奇百怪,你看他似乎在彬彬有礼地提问,实际上无论神色还是语调都是傲慢的,业界的人少又不认识他的。涩泽龙彦是大收藏家、富豪、异能力者,同时也是被多个国家通缉的逃犯,可以让城市瞬间陷于死海的人,作为异能力者,他非常非常可怕。
因此,即使是在群英汇聚的场所里,他也是为众人所堤防的一个。
“我们……”主持人斟酌了几刻就组织好语言,“我们发现了一些问题。”
“有人想要谋害我们的性命,目前看来可被分为两派势力,不幸的是我们的船主人卡拉马佐夫先生或许属于其中之一,考虑到……”他意味深长地看圈招待,“他的属下阻止我们调查真相,冒犯尊贵的客人,做出了种种仿佛没有收到训练的匪夷所思的举动。”
“哦。”涩泽龙彦摆出洗耳恭听的姿态,他真的有在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