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素心面色同样微微一怔,这原本的最后一丝线索似乎也断了,她该如何去查寻这个小影儿的底戏,突然脑子里闪过一道灵光,她记得当初小影儿将银子交银子给班主的时候,让他拿着银子替小师妹治病,不知这个……算不算是条线索。。
“老板,我想问问,红灯笼戏班子里是不是有位姑娘身体不怎么好?”赫连素心清澈的水眸一瞬不瞬的盯着戏园老板的脸,这就是她最后的希望了。
戏园老板经她这么一提醒,似乎还真想起了什么,眼睛倏地睁大,突然嗓音也提高了八度:“姑娘这一说,小的还真想起来了,红灯笼戏班子里确实有那么一位姑娘,一直瘫痪在床,好像是班主的小女儿,听说是一次演出的时候失足受了伤,就再也起不来了。小的之前还告诉过他们,临安城里有一位远近闻名的叶大夫,说不定他能治好那丫头的病,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去了……”
不等戏园老板的话落音,赫连素心和红鸾已经一阵风似的转头离去,接着便听见马车疾驰的声音,她们正匆匆的朝着临安城的方向奔去。
路经大街的店面,红鸾从窗帘朝外眺望,看见楚肃遥那几家店门若市庭,生意得极了,却在不经意看见一抹熟悉的身影时,红鸾忍不住尖叫出声:“三公主,你看,那不是七公主吗?她……她怎么又溜出宫了?”
赫连素心的心也随之喀噔一下,猛得拨开窗帘,顺着红鸾手指的方向望去,那个人还真是赫连云瑶,那丫头怎么又溜出来了,当她再看清楚赫连云瑶怀里抱的那一团雪白绒绒的小兽时,更是惊的差点窒息。
那丫头好大的胆子,竟然把皇后娘娘的白玉儿给偷出来了,简直就是自找麻烦!
“马夫,停一下!”赫连素心虽然时间赶得紧,可是她却不得不停下来去警告赫连云瑶一声,眼下势态紧张,她若是再这般任性妄为,只会害了她们姐妹二人。
红鸾也紧张的蹙紧了秀眉,跟在赫连素心的身后进了钱庄,赫连云瑶正焦急的来回踱着步伐,她等着曹九去叫楚肃遥出来,可还没等来楚肃遥,却等来了赫连素心。
似乎感觉到了身后的阴影,赫连云瑶紧张的回眸,正好对视上赫连素心犀利冷冽的眸光,眸底闪过一抹心虚的怯意,吱吱唔唔的出了声:“三……三姐,你……你怎么会在这儿?”
“云瑶,你这是打算做什么?”赫连素心清冷出声,犀利的眸光从她的怀中淡淡扫过。
赫连云瑶抱着白狐的小手不由更紧了几分,唯恐赫连素心会突然出手,抢走她怀中的白玉儿。
“三姐,我这是为了救白玉儿,你这是说过吗?如果不送它回骊山,它就一定会死在宫里的,云瑶不想看见它死,只要它能好好的活着,就算冒险送它回骊山,这也是值得的。”
赫连素心轻叹一口气,七妹的善良她不是不知道,只不过眼下确实不算是好时机,宫中情势紧迫,而且她们姐妹二人所处的位置更是敏感之极,在她没有找到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之前,她还是希望七妹能够安份些。
“七妹,三姐知道你的一番好意,不过……在事情没有闹大之前,三姐希望你还是赶紧的先回宫,我要去临安城一趟,很快就会回来,你等我回来,白玉儿的事情咱们再从长计议。”赫连素心明白南宫洛舞并不是铁石心肠,如果再耐着性子再对她死缠硬磨,她一定会松口的,只是她眼下有重要的事情要办,所以没有那么多时间去和南宫洛舞交流,所以心里是打算查清楚小影儿的事情后,再回宫求见南宫洛舞的,不料这个七妹还真是沉不住气,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便又闯下了麻烦。
赫连云瑶耷拉着脑袋,低低地应道:“云瑶知道了,三姐,你忙你的去吧,我这就回宫。”
见赫连云瑶应了下来,赫连素心这才放心的点点头,接着便和红鸾匆匆离去。
直至感觉到赫连素心和红鸾的脚步走远,赫连云瑶这才抬起头来,清澈的水眸闪过一抹狡黠坏笑,小手轻抚着白玉儿的小脑袋:“白玉儿,三姐已经走了,你可以放心了,我一定会把你安全送到骊山,让你回到爹娘的身边。”
正说着,便听见里面传来低沉的脚步声,赫连云瑶泛着狡黠的聪慧眸光,倏地回眸望去:“楚老大,嘻嘻,你怎么这么久才出来?”
“七公主,你怎么来了?有事儿吗?”楚肃遥眸底闪过一抹复杂,同时眸光朝着门外的方向望去,刚才他好像看见了赫连素心的背影,她也来了吗?怎么又走了呢?
“楚大哥,求你陪我去一趟骊山吧,三姐说……如果白玉儿不回到那儿,它就会死的,所以我必须送它回去。”赫连云瑶小脑袋瓜子灵光一闪,搬出了赫连素心的名讳,她知道楚肃遥就算能拒绝自己,也绝对拒绝不了赫连素心。
果不其然,楚肃遥眸底闪过一抹复杂,虽然店铺才开张不久,还有此脱不开身,可是再看看赫连云瑶怀中的白狐,它看上去好像真的很可怜,稍稍犹豫了片刻,男人缓缓点头,低沉出声:“好吧,我就陪你走一趟。”
“楚老大,你真好!”赫连云瑶喜上眉梢,狠狠地在白玉儿身上亲了一下,似乎感觉到了她的喜悦,一直精神不振的白玉儿竟然也兴奋的抬起了小脑袋,哼哼唧唧了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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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安城内,戏园老板提到的那位叶大夫似乎名气还真不小,赫连素心和红鸾很容易便找到了他的医馆,只不过医馆里排队的人若长龙,她们想见到叶大夫似乎还并不是件易事。
赫连素心让红鸾先排上队,她自己则到旁边的药房边转悠着,看看能不能有什么法子提前见叶大夫一面。
叶大夫这间医馆的药房面积很大,左边是抓药的橱格,左边则整齐摆放着为病人抓好的药方,一大堆一大堆的,不难看出门庭若市,生意火爆得好。
赫连素心看见药馆里的医僮端着满满一竹筐的银根草朝后院走去,不经意朝竹筐内一瞥,竟然看见了几株外形与银根草颇像的寒木须,这两种药草长得颇为相似,若不是正好药草的根部向外,赫连素心也不能这么容易注意到。
一个箭步冲上前去,赫连素心拦下了小医僮的去路:“请留步!”
“姑娘是要求医吗?求医得上那边排队,这边是药房……”小僮眸底漾起一抹疑惑,凝望向眼前这位漂亮的姑娘。 赫连素心笑而不语,缓缓竹筐里抽出只支露在表面上的寒木须,在小僮眼前晃晃,这才轻笑着出声:“没想到这么大间医馆,竟然连寒木须也会当作银根草混在一起。”
小医僮脸色闪过一抹失措,紧接着望向赫连素心的手心,那里面握的确实是寒木须,一定是他采药的时候大意,将寒木须当作银根草混在一起了。
“呃……多谢姑娘提醒,确实是我一时大意。”小僮瞬间红了脸,看上去他的年纪不大,约摸十三四岁的样子,与七妹年龄相仿。
不过再转念一想,那小僮会过神来,望向赫连素心惊诧的道:“姑娘能够一眼识出寒木须与银根草的差别,想必也是习医之人。”
赫连素心轻笑着点点头,抓准这个难得的机会,轻笑出声:“实不相瞒,今日我来到贵馆,是为了见叶大夫一面,有很重要的事情请教,不知能够行个方便,代为通融一声。”
一边说话,赫连素心从袖中掏出两绽银子,暗暗塞到那小僮手中,只见那医僮的小脸瞬间涨得更红了,像被火灼了似的,迅速的将手里的银子又塞回到赫连素心的手里,嘴里喃喃道:“姑娘不必这样,我进去帮你问问就是了,如果姑娘有重要的事情请教,想必先生是会同意的。”
“那就有劳了。”赫连素心会心一笑,看得出这医僮倒有颗纯善之心,她也就将银子顺手收进了袖中,不忍坏了少年的纯真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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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连素心和红鸾如愿提前见到了叶大夫,叶大夫是位年约六旬的老者,蓄着花白的山羊胡须,唇角如的纹路如沟壑般深邃,戴着一副老框镜,像这样的洋玩艺儿在古时候倒也并不多见。笼行须还。
“听闻姑娘也是习医者?”叶大夫爽朗的笑声传来,嗓音洪亮。
“晚辈略懂皮毛。”赫连素心在长辈面前自然不敢造次,语气十分谦逊。
“不知姑娘有何事请教叶某?”
“叶大夫,不知这段日子有没有接待过一位身体瘫痪的病人,是个年轻的姑娘。”赫连素心轻柔的问道,同时仔细的观察着叶大夫脸上的表情。
“姑娘指的可是一个戏班子里的花旦,摔断了腰椎的那个……”叶大夫很快便想起来了似的,不过提到那位姑娘,却是眉头紧皱,面露难色。
“正是,就是她。不知叶大夫可知道她现在在哪儿?”赫连素心激动的连忙问道。
“唉!老朽无能,医不了她的伤……”叶大夫轻叹一口长气,缓缓的摇头。
他这副表情让赫连素心刚刚燃起的希望,瞬间被浇了一盆冷水,不会又错过了吧?若是过了这个村,她还真不知道还有没有下个店,可是让她寻找到那支红灯笼的戏班子。
“难道……那支戏班子又走了?”赫连素心清澈的水眸黯了下来,显得有些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