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利?”老道嘴角歪了歪:“一个杀猪的,有些煞气镇住了阴气,可惜这些年好生养着,煞气没了,也便开始倒霉了。你们且住着好了,若是你们坚持,老道我来年便到这屋里来,蘀你张家一门收尸便是。”
他说着便要走,任元宝爹怎么留都留不住。元宝娘急的直在后头嚷道:“道长,你还没告诉我们破解之法呢!”
老道遥遥挥了挥手,浑厚的声音传来:“无救!”
几个人回了屋子,元宝爹越想越是后怕,想到如今自己住在一个棺材里,浑身便不舒适。这厢也怪不得自己的祖先,只怪自己手贱坏了祖先的风水。
张元宝见爹娘这般害怕,劝二人别将老道的话放在心上,自己却去念书去了。
就在当夜,元宝娘半夜起夜,摸到茅厕时,却被一只猫吓得跳脚,脚一滑,直接掉进了茅坑里,喊了半晌险些死了才被元宝和元宝爹救上来,醒来时,元宝娘第一句话便是;“他爹,咱们赶紧搬家,这地儿要害咱们的命呀!”
卖房子的事儿,彻底提到了日程,连张元宝都不能有异议了——卖,连祖宅一起卖,死道长不死贫道!
一百五十两连地连粮连祖宅,开出去几天,没人买……
再是没人买,张家也呆不住了。因为张家的鸡,开始莫名,一只只地死去。元宝爹彻底吓破了胆,催着家里收拾东西,赶紧搬家。正好元宝乡试将近,一家人商量着,索性到建州投奔亲戚。
在他启程最后一天,买他东西的人终于来,外乡人,一开口,一百二十两,元宝爹纵然肉疼,还是一咬牙,卖!
两天后,那富商,那“死去”的买房人,外乡人,还有那好几个看地想买却“倒霉”透顶的人齐聚长平镇,一人领着一吊钱,喜滋滋地散开了。
长安坐在茶馆的正中,秋娘撑着下巴不可思议地看着长安,半晌才道:“范长安,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是怎么收买那个脾气古怪的孙老道的?”
也是到很久之后,秋娘才知道,当年那个孙老道从京城里来,在路上险些饿死了,是范老太太给了他一个大饼子才救了他一条命。后来孙老道在牛头山顶的破观里住下,凭着蘀人看风水有了些名声,便一心想着报答老太太当年的恩遇。
这会范长安寻他帮忙,他不假思索便答应了,并将事情做得这样好。
后来秋娘同孙老道混熟了,孙老道还一本正经地告诉她,当日除了元宝娘的生辰八字那事儿,是秋娘提前告诉他之外,其他的,他却说的是真真儿的,张家的风水确然不好,是个断子绝孙的格局,便是张元宝,也是个大起大落的面相。
秋娘想到上一世一刀砍了张元宝,张家确然是断子绝孙了,难道,孙老道果然有两把刷子?
而此刻,长安掂了掂自己瘪下去的钱袋子,也不管秋娘问的什么,只瘪了嘴拿钱袋子在秋娘前头晃了晃,委屈道:“秋娘……你给我几个铜板吧。”
“这家伙……”秋娘暗骂,眼看着最后的五个铜板被长安拿去买了烧饼和麦芽糖,拎着空荡荡的钱袋子,秋娘想要落泪:她如今可是最穷的地主婆?
片刻后她却释然了,管他呢,反正她是地主婆了!
作者有话要说:聪明善良可爱贤良淑德的鱼萌萌外出啦,但素更新依旧保持住~亲们尽情滴花花吧
s:大鱼原话:晚上十一点再更第二章…
咳咳,她若不更,亲们就尽情滴畅想怎么吃鱼,炭烧、糖醋、酸菜鱼,这些都可以有
☆、28晋江独家发表
张家的祖宅秋娘到底是不想住了,可是张家的稻子她却欢喜。她同长安商量了下,两人卖了一枝人参,统共得了一百二十多两,秋娘都收着,只拿了一点出来,请了村里的几个劳力,帮着收了那十亩地,出了不下一百石的大米,光这就赚了七十两银子,秋娘忙不迭地又教人双抢,种晚稻。
当有一天,秋娘以主人翁的礀态出现在张家的地头时,整个安平村都震动了。
谁都知道张家的地卖了,可人人都以为是卖给了外地人,可这会安平村 第 028 章 在一块在河边洗衣服的时候,便有小丫头捏了嗓子泛酸:“哟,那个杜秋娘如今看真是大福气了,你看她那身衣服,织锦缎子的,是谁都能穿的?”
杜秋娘摸了摸身上浅蓝色银纹绣白蝶度花的缎子裙,抬头挺胸地路过:这是长长安面子的事儿,她得做足了,看谁还敢说长安没用。
那日卖了大米,她第一时间便拉着长安,昂首挺胸地进了锦绣阁,旁的不要,就要长安从前给她买的两件衣服。她又给长安定制了两件好衣裳——长安其实是个极好的衣服架子,穿什么都极好看的。
银宝这会拿着棍子在地上练大字,长安蹲在地上,在同他低声细语,便是金宝也来了兴趣,竖着耳朵在一旁听他姐夫说话。
杜秋娘撩了窗子看这情形,心里说不出的欢喜。杜老汉咳了两声道:“张家的地儿是怎么回事?” 杜秋娘道:“买了张家地的那个外地人突然不想要了,我和长安便琢磨着卖了人参买了地。”
“我看着张家那小子也不是好相与的人,若是教他知道咱们买了他家的地,指不定又要闹出什么幺蛾子来。”毕竟是老世故,女儿有了钱,先是想到忧患。
“咱也是真金白银买的,地契什么也都齐全,他还能拿咱怎么办?又不是咱逼着他卖的。”杜秋娘说着,便拿了两身衣裳在杜老汉身上比了比,“爹,你穿这衣裳可真好看,这可是相公亲自给您选的。”
见杜老汉还是蹙着眉,杜秋娘又道:“爹,相公是个聪明的人,万事有他,您放心就是了。”
“咱姑爷的确不是个呆子。”杜老汉自言自语,又叮嘱杜秋娘道:“你可别看人家憨厚,就总欺负他!”
杜秋娘想到这几日晚上范长安对她的卖力索取,心里暗道不知道是谁欺负谁,嘴上却是应道:“我晓得啦。”
过几日长安便要去参加科举考试,原本杜秋娘是想着长安要跟着学堂里的人一块儿去,自个儿在家等他回来就是了。可这几日两人正是蜜里调油的时候,长安也放不下杜秋娘,夜里,长安又拉着秋娘耍了几回无赖,让秋娘陪他去,她索性应下了。
这回来娘家,便是希望杜老汉帮忙顾着家里的地。她这么一说,杜老汉也就应下了,一旁却是叮嘱秋娘:“能不能中举人倒是小事,你们两出门在外,注意安全才好。”
杜老汉是乡下人,对于功名什么看得淡,能好好活着就是最好的。如今女儿女婿日子过得这般好,他就像这样一直安生地过下去。男人一旦有了功名就会变坏,他可不想长安当真中了什么举人之后再往家里养几房小妾,给秋娘添堵。
范长安启程的那天,杜老汉一早便来送他,一直沉着脸,直到长亭外,范长安规规矩矩地给杜老汉磕了三个响头,什么话也不说,杜老汉便知道,他这女婿不会说话,可是却以实际行动在安抚他的心。
女儿女婿走出了老远,杜老汉方才抹了抹眼角,嘿嘿了两声自言自语道:“这赔钱货……虽是寻了个呆子,可到底是个好人家。”
杜若兰听到了,捋着手上的绞丝银镯子,笑道:“爹,咱姐可不是赔钱货了,她如今可是咱安平村最有钱的,将来或许还是个举人娘子!”
杜老汉看着变成了黑点的马车,嘴角抽了一抽:“若咱女婿真能成了举人,咱就是举人的老丈人,那就是安平村的头一份……那可当真是祖坟冒青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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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齐“香城”建州,东街。
范长安的马车颠簸了五六天,总算进了建州的土地。杜秋娘撂了帘子看马车外的情景,眼睛却越发亮了。
“长安,长安你看这街上,可真是热闹。”杜秋娘猛摇晃长安,长安卧躺着,低低地唔了一声,继续睡。
“还在睡!”杜秋娘蹙了眉头,长安自上了路,除了吃饭就是睡觉,眼见着要考试了,他倒是书也不带一本。这样的学习态度让杜秋娘极度怀疑长安此行定然是来陪考的。
“上了马车就变猪了……”秋娘蹙了一下眉头,伸了手便去拧范长安的耳朵。长安哎呦了一声,起了身嘀咕道:“怎么了……”
秋娘一生气就拧他耳朵的毛病真是一点都没变呢,长安暗暗想,不成,这得让她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