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瑎前脚一走。柳凊紧着就稀罕心想,果然没有婆母拘束就是好啊。婚后的第一日不需要早起煮茶,不需去婆母公公身前亲自跪着奉茶,,还能比平日睡得久一些……这是什么神仙日子?
她这头还替自家夫人庆幸这,觉得往后可少受些委屈,当真好得不得了呢。
后头忽得出了一声叹气,无奈的喟叹着,“这,夫人怕是遭了罪了。”
后头的婢子与柳凊一般的年纪,是近日老于从外头买回来的“新人”,名叫,任儿。柳凊蹙了眉,,下人们不该出言非议主子家的,这是规矩,这丫头不大懂规矩。
念在任儿是个新来的,柳凊并未训斥,只转头瞧了她一眼,淡道:“此话何意?”
任儿心大,未曾注意柳凊的脸色,一股脑将自己在乡下的所见所闻倒了出来,也不管这处都是没有婚嫁的女儿家。
“在我们村上,新婚后请大夫的姑娘家可多了。田里的庄稼汉嘛,力气大,骨架大,哪儿都大。哪是未经ren事的女儿家可以受得住的。据说啊,男人是一个个夜里会疯魔的,可不会怜香惜玉!咱们二爷可不也是人高马大的,怕是不会比乡野之人差罢。”
“女儿家的头一回啊,是顶顶娇贵的。咱们夫人这样好的性子…多半儿也会由着二爷胡闹。这,这现下都没醒呢,可别出什么事儿才好……”
柳凊一听,急了,“当真?”她哪里听过这些,什么人高马大力气足!耕田呢?!
任儿说话带这些乡音,笃定道:“当然是真的。夫人的身子骨啊,这样弱,每隔几日姜大夫就要进府上来,真是经不起折腾的……柳凊姐姐,我还能骗你不成?”
“啪嗒”脑中的那根弦崩了去,柳凊将端着的木托盘一把推给了任儿,甩下一句“你原地候着,其余人择一个去吩咐李嫂将净室的热水备上”,而后人便往里头去了。
推开暖阁之后的门,拐进内室,林烟果真还在睡着。
柳凊不放心,也顾不上前面二爷吩咐的话,唤了林烟起来。
床上的人十分的不耐的动了动身子,嘤咛了一句,“唔,嗯?”
……
服侍着林烟多穿了一件中衣,外又披上了一层大氅,柳凊这遭的脸色沉的不大好看,眉心皱成了个疙瘩。
夫人是瞧不见,看不着自己身上是多少惨烈的状况……这,,男人是属狗的么?
青一块紫一块的,她单是瞧着就觉得骇人。林烟身子白,肩上胸口那些个地方,痕迹重的很。毕竟是主子与奴婢的身份,将军府里待的久了,一般无人胆敢僭越。可到了林烟这处,对上了她的好性子好模样,柳凊深觉,这夫人是得护着才行。
憋是憋不住了,柳凊深吸一口气,“您,您纵着二爷做什么…这身上,不疼么?”
好在屋子里没旁的人,林烟也愿意同她说些私话,“身上,怎么了?”
哪会不疼呢。这站在双腿都是发颤的,抬手都嫌累,昨夜是她自己后头没了意识,一觉睡到了现在,也不知他后头到底做了些什么。
昨儿个的事情分外的磨人,他倒是不嫌弃累,不肯罢休的。
“罢了,我不同您说了。快着点儿,奴婢叫人备了热水,您快去泡上一泡,总能松快些。”
……
*
净室的沐浴的物什备得齐了,柳凊扶着林烟进去,闭上了门,留了那位李嫂来里间一同伺候着。怕林烟不愿旁人在,还是解释了一番,“夫人莫怪,李嫂是家父送过来帮衬的人。我毕竟没有夫家,有些事情不若李嫂懂,这就留着李嫂在这儿了。”
林烟垂了首,声音低低,“无妨……”
随后,身子又被翻来覆去的查看了一番。李嫂一直自顾着做事,一直也没多话,。
林烟身在热水中泡着,身子慢慢的是觉得松快了些许,只是这腰上的酸疼劲儿,一直便没下去。
两刻钟过去,柳凊服侍着林烟穿衣着裳。 李嫂这时才道:“夫人身子娇贵,是个男子都该馋。您可得自个注意着,本就底子不好,往后那事情上可不能乱来。二爷若是有旁言,您且照实同他讲。得同他讲,您这身子受不住,让他自个儿斟酌罢。”
快言快语,开门见山,也不打绕子,这便是李嫂了。
林烟羞的埋头,不止是不好意思。李嫂几句言语,就将她昨日的心思道了个明白。
她是存了纵着詹瑎的心思,可没想到……自己竟是这样“娇娇”的身子,经不住折腾。
“小凊儿啊,送夫人回去罢,躺着好好养。午后,老身过去给夫人上药。”、
柳凊一惊,“上药?!”
“嗯。还有,姜大夫吩咐的药,可送去让夫人服下了?”李嫂抬了眸子,忽得问起了另外的事。
柳凊恍然大悟起来,端着药去的旖虹阁。在门口可就将药丸给了任儿,可是还没来得及送去给林烟服用呢!差点儿便给忘了。
“啊!那药在任儿那里,我回头便服侍夫人服下。”
净室里头水迷蒙,二人一来一回的,好生奇怪。
林烟听得云里雾里,便问:“李嫂,我要服什么药?”
……
“姜大夫开的,往后夫人若同二爷行了房,之后都得服药,于身子有益处,万不要忘记了。”
柳凊不知那药究竟何用,是二爷吩咐的总不至于害了夫人,纳罕着李嫂多言了这些个,有些时间倒不如多花些时候在夫人的膳食上。
“那想来是补药…他吩咐的吗?”
柳凊接道:“那是自然的。夫人,咱们快回罢,得养着。”
……
旖虹阁,詹瑎已在等了。
手中还捧着一小碗的蜜饯果子。许是等了超出了一刻钟,正一手打着案几的桌面,百无聊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