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瑶瑶给三姐打电话,只响了一声,便被助理接听。
助理语气亲昵:“瑶瑶,你姐姐正拍戏。”
邱瑶瑶:“那我晚上再给姐姐打电话。”
助理:“你姐姐还有五分钟就拍完了,你要是不着急,等等你姐姐。你姐姐早上还念叨你没心没肺,这么长时间都不跟她打电话。”
邱瑶瑶:“二姐说三姐正在事业上升期,忙的都没时间睡觉,不让我打扰三姐。”
助理:“夏姐确实忙,别人打电话,她嫌烦,你打电话,她高兴。你以后多给她打电话,她心里惦记你,天天念叨,我的耳朵都长茧子了。”
邱瑶瑶眉开眼笑,“好~”
邱冷夏不用旁人搬梯子,直接从卡车车顶跳下来,跳下来的瞬间在沙子堆里翻个跟头缓冲,稳稳地站起来,脱掉身上的黑色披风,甩一甩,大跨步向前走。
过来查看拍摄进度的制片人看的眼睛发直,问副导演:“你从哪里挖的宝?”
副导演:“你们公司安排过来的花瓶配角,编导和导演喜欢,给加了几个镜头。” 制片人看资料:“竟然走了眼。”
导演走过来:“不是你们走了眼,是这姑娘内秀,不爱叽叽喳喳,你们看不见。”
制片人满脑子的生意经,“这姑娘怎么样?能走到哪里?”
导演:“她让我想起了韩影帝。”
制片人扭头看邱冷夏,一开始欣赏美人的眼神变成了看摇钱树的兴奋。
导演:“别起坏心眼,这姑娘厉害的狠,一脚下去,你半条命就没了。”
制片人:“看你说的,我是这种人吗。她有才有颜,我们公司有钱有路子,完全可以共赢共创辉煌。”
邱冷夏跟小妹讲她现在的公司,“几个有点小钱有点小背景的纨绔开了这个公司,人傻钱多,用钱换资源,撒钱开路,砸钱捧人。”
邱瑶瑶:“没听说过这个公司,网上也查不到。”
邱冷夏:“四个月前刚注册的,什么都是新的,我带着小橙过来,凭着长相签了最高待遇的合同。”
邱瑶瑶:“姐姐还没找到合适的经纪人吗?”
邱冷夏:“没,挑了一圈,不是控制狂就是鼠目寸光的蠢货,没一个正常人,让这些人做我经纪人还不如我自己多辛苦一点。”
制品人猥琐地跟在后面,听见了她说他纨绔,也听见了她说他人傻钱多,等她挂了电话,背着手,迈着四方步,老大爷气派地走到她面前,堵住路。
邱冷夏满眼笑意地看向制品人,他不认识她,她认识他,这一头粉色的头发,她想忘记也难。
邱冷夏低头看一眼他的腰,语气淡淡,“刀伤好了?”
制品人瞳孔崩散,捂腰后退,“谁告诉你的?你咋知道的?不许往外说。”
他现在不敢走夜路,就是因为他腰上的巴掌长的巨丑伤疤是走夜路时被人砍得。
这个事儿说来话长,几个月前,也就是刚过完年的第五天,他发小神经兮兮地开了个酒吧,就在正月初五这一天开张。
他们所有的朋友都被关在家里,面对长辈攒了一年的话,没空给他发小暖场。只有他老爸老妈开明,只逮了他哥唠叨,把他放了。
他发小眼刁,不够格的、眼里全是企图的人,他发小看不上,不邀请。他看的上的,要不已经去公司累死累活,要不被家里长辈进行年后□□,整个酒吧只来了他和发小两个人。
他和发小聊了几句,又喝了一杯发小调的冰火美人,微醺地离开酒吧,他惜命,没有开车,给家里司机打电话来接他。
等司机来的时候,他一个人顺着来时的路往回走,路过没有监控的巷子,他被打劫了,打劫他的狗东西明显是有备而来,他从小练起来的跆拳道都没有敌过他的一把刀。
他不仅被捅了一刀,他裤腰带也被这一刀砍断,跐溜一下滑了下来,不该露的全露了出来。
他腰疼,血哗啦啦地流,他两只手只顾得上堵血,顾不上拉裤子。
他听见凄惨的哭嚎声,一抬头,正对上一双打量他的眼睛。
尽管这位英雄捂的严实,整张脸只露了一双眼睛,他也知道这位英雄是个女的,还是个不知道害臊的女的,竟然直剌剌地看他腰部以下的部位。
“用我帮你提裤子吗?”
“不用!”
然后她就走,干脆利落地走了,没有喊急救车,也没喊警察叔叔,就这么没有怜悯之心地走了,她不知道人会失血身亡的吗?
幸亏他提前报了警,警察叔叔和家里的司机在他昏迷前赶了过来。 后来,他庆幸没说不该说的话惹怒这位女英雄,砍他的不是单打独斗,是个小团伙,在女英雄消失的拐角处躺了一地。
女英雄心狠手辣,这伙人手筋和脚筋被伤,三年内拿不动重物。
他家里人追根究底地查这起祸源,是秋后蚂蚱蹦跶,他替大哥背了锅。
大哥为了弥补他在医院病床上苦熬的一个月,给了他钱又借了他人,让他开了这家他可以用来折腾胡闹的娱乐公司。
人生如戏——
他受伤,得了这个公司,公司又恰恰好地签了女英雄。
看见女英雄,一股安全感油然而生。
一想起他滑落的裤子,心情就不太美好了。
制片人的眼里再也没了看见摇钱树的光彩,像个被雨淋的小鹌鹑一样,弱小可怜无助地坐在女英雄面前,承受盘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