糊里糊徐的也不知道跑到了什么地方,前方不远处有处清澈的湖泊,我掬水冲洗干净脸颊,露出清秀的本来面目。
抬头看看阳光正好,索性脱掉衣物,跳入湖中,畅游。
湖水冰冷而清新,将我的混沌的头脑一下子激得清醒过来。
我刚刚……究竟做了些什么?!居然假扮成那副恶心的样子去给赫连澈捣乱…… 将头闷到水下,我涨红了脸,唉,又被讨厌了呢……怎么最近变得越来越无理取闹了……是因为我太在乎他了吗?还是我对自己越来越没有信心了?畏手畏脚,担惊受怕,我白亦然居然也有这样不安的时候。
可是……我虽然不该在半夜偷溜去青楼,还骗他随便逛逛。但他接连几天都不理我也有不对……
我费尽心思讨好他仍然徒劳无功……好累……两个人在一起,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烦心的事?
冒出湖面深吸口气,继续闷头扎下,任由冰冷的湖水在身上肆虐地流过。
清醒些吧,白亦然……别再自欺欺人了……这世间,两个男人,怕是真的无法相守吧?
脸颊一片冰凉,我在水底潜了许久,直到呼吸困难才不得不上岸,穿好衣衫,漫无目的地离开。
小银在水中嬉闹了一阵,现在欢跃的很,它饶着我转了几个圈,甩甩龙尾,几颗水珠洒到我脸上。我皱眉,只听它脆生生的语调冒出:“小公子,我怎么觉得你好像变了?”
“认识回客栈的路吗?我们回去吧,免得大家担心。”
小银诧异地瞪大眼睛,看着我微敞的胸膛叫道:“啊,长出来了!”
我下意识地抬手抚摸,光滑细腻,并无异样,但见小银那奈张的吼声又似乎觉得不妥,回转身在湖水的映照下仔细查看——一朵妖冶的花开在颈间,由锁骨蔓延至后颈,诡异、凄迷、
神秘。
没有任何的凸起和凹陷,仿佛长在皮肤上,和血肉融为一体。
但是这朵花,是怎么出现的?以前为什么没有?总不能我泡了泡湖水就长出来了吧?
长发散披着遮盖住这个图案,我裹了裹衣领,叹道:“可能是千虫蛊引起的,走吧。”
小银神色复杂,没有多说什么,忐忑地跟上我,嘟囔了一句什么,我没有听清,仿佛是“……封印……破开……锐变……开始……”
“师兄。”江佑辰拎着两壶酒立在廊下,看向庭院中的男子。
赫连澈转身,询问道:“有事?”
“你和亦然……究竟怎么了?总不能还在为那天晚上偷溜出去生气吧?”江佑辰叹口气,从拦杆上翻下来,递给赫连澈一壶酒,自己拿着另一壶自顾自喝了一口,诚恳道,“想必师兄也已查出我的身份,我就不必多言了。我那晚是为了和左御凌清算以前的账目,顺便将嗜血魔给引出来,亦然玩闹心思极重,非要跟去。我没想到左御凌会带着左御卿一起去,亦然的那条小龙又太冲动,所以误了大事,还连累亦然被你骂。”
江佑辰说着,又灌了口酒,慨叹:“我没料到的是,亦然居然早已知晓我的身份。他没怪我,还一门心思想从我这搜刮几个杀手过去,他此举到底意味着什么,师兄应该比我更清楚。”
是啊,亦然好端端去要杀手,不计前嫌原谅江佑辰,到底为了什么?
看到楚云轩——哦,现在该叫左御卿了——也没有气急败坏地报仇,而是巧妙地让左御凌欠下他一个人情。而这个可有可无的人情,又代表了什么……自己怎么会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