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从门口让开,做了个请进的绅士手势。
卫染走进门,只是她的处境似乎并不见得有什么改善。这个房间比她习惯中要大太多,她在沈砚毫不遮掩的审视之下浑身不自在,愈发不确定两条腿该往哪里站。
她只知道,自己不想太靠近沈砚。
不知沈砚是不是瞧出了她在想什么,唇边漾开一抹不祥的笑容,反而故意又朝她逼近了两步。
他走近时,卫染就不假思索地退避,最后不知不觉被他逼到了墙边。
沈砚站在她身前不足半米的地方,两人并无任何实际接触。但他的眼神锋芒锐利,折射出令人不适的侵略性,卫染简直怀疑自己身上要被他盯出几个洞来。
她已经退无可退,脊背绷紧贴住墙壁,乌黑的眸子睁得大大的,警觉而又迷惑,不知道沈砚是什么意思。
片时之后,沈砚重新开口了。
所以,他的笑意渐渐敛去,语调在漫不经心中透着讽刺,你就是我未来后妈的拖油瓶?
他的态度就像在说,你就是黏在我们家地板上清理不掉的那块垃圾?
卫染呼吸一滞,睫毛颤了颤,垂下眼睛。
这话很不好听,可偏偏是事实至少大部分是事实。
婶婶和沈叔叔还没有正式结婚,不过从沈叔叔的口风来看,这一天应该不远了。也许等婶婶从国外回来,他们就会办婚礼。
婶婶能够幸福,卫染自然高兴,而且她也觉得沈叔叔人很好。
可是,还有沈砚。
以前她没见过真的沈砚,总感觉他很遥远。她也不喜欢在黑暗中对不了解的事物多做揣测。如今她见到了。
她自知身份尴尬,沈砚不肯接受她本就无可指摘。此时此刻在沈砚家里,站在沈砚面前,她觉得自己很没有立场,好像是抢了人家的东西。
或者说,就是。
但她又不可能因为沈砚的不接受就立马消失掉。
卫染把头埋得更低了。
沈砚嗤笑:和林老师半点都不像。
卫染静静道:我们没有血缘关系的。
沈砚长眉轻挑,还真是他说什么,她就原原本本地应什么。当惯了乖孩子吧?
他叹了口气,坏心眼地逗弄她:我以为林老师教出来的会是诚实善良的好孩子,你怎么是只小谎话精?
卫染一慌,沈砚怀疑她的品格可以,但是不能怀疑婶婶。
不是的!我只是偶尔才说一个小谎!而且我我真的没有恶意的,她慌乱地解释,我只是想让你相信我不会把你的秘密说出去我本来也不会说出去的!